第4章
读书、刺绣、赌点心</p>
日子过得平静安宁</p>
但当时只道是寻常</p>
十三岁那年夏,我们真州府十几个县,连续大雨二十余日</p>
平地水深三尺,庄稼全被淹死</p>
大水退后,又遭大疫,乡民十去四五</p>
张婶也不幸染疫去世</p>
秋季理所当然地颗粒无收,很多人家开始断粮</p>
学馆也没学生来上学了</p>
我家平时所食粮米,全靠学生束脩,所以存粮不多</p>
灾后粮比珠贵,便是有钱也无处可买</p>
松子百合酥什么的更是买不到了,虽然好想吃</p>
小虎更是艰难,他前两年就已不再放牛,改为给人打些短工</p>
平时尚可勉强度日</p>
但灾荒之年,别人也无余粮给他了</p>
爹爹虽想给他些接济,却是有心无力</p>
爹爹,书上不是说,灾荒之年官府会有赈济吗</p>
爹爹神情凝重地摇头看真州府及义兴县的平素作为,怕是指望不上,官仓粮米也恐早被官员贪墨一空了</p>
官仓有没有粮米不知道,反正赈济是一点没有的</p>
但人总是要有吃的才能活下去</p>
野菜、树皮渐渐被吃光了</p>
小虎坚持不下去了</p>
一日,他来我家</p>
右手上全是血,左手拎着一个野兔</p>
这时候他还能捉到野兔田里恐怕老鼠都被逮光了吧</p>
天知道他又用了多少韧劲</p>
我赶忙帮他把伤口洗净,只见伤口有寸许来长,好在不是很深</p>
我拿出一方长帕给他包好</p>
帕上绣的那朵芙蓉,便是以去年他送的那朵为样</p>
那芙蓉妩媚绚丽,艳若云霞……</p>
嗐现在还有闲心想这些</p>
小虎说他想到外面去谋个生路</p>
可想好要去哪里父亲竟一点也不吃惊,似早已料到</p>
外地有个亲戚,娘临终前说过,实在活不下去就去投他</p>
你一切小心,凡事心存善念,勿悖良知将来寻机会要报国安民,切勿自误爹爹沉默片时,嘱他一句,似是另有意味,但也没再言语</p>
谨记先生教诲,您和兰妹多多保重</p>
说罢给爹爹磕了三个头,抬头缓缓看看我和爹爹,眼里尽是不舍,然后起身快步离去</p>
我凝噎无语,只能泪眼相送</p>
日子过得平静安宁</p>
但当时只道是寻常</p>
十三岁那年夏,我们真州府十几个县,连续大雨二十余日</p>
平地水深三尺,庄稼全被淹死</p>
大水退后,又遭大疫,乡民十去四五</p>
张婶也不幸染疫去世</p>
秋季理所当然地颗粒无收,很多人家开始断粮</p>
学馆也没学生来上学了</p>
我家平时所食粮米,全靠学生束脩,所以存粮不多</p>
灾后粮比珠贵,便是有钱也无处可买</p>
松子百合酥什么的更是买不到了,虽然好想吃</p>
小虎更是艰难,他前两年就已不再放牛,改为给人打些短工</p>
平时尚可勉强度日</p>
但灾荒之年,别人也无余粮给他了</p>
爹爹虽想给他些接济,却是有心无力</p>
爹爹,书上不是说,灾荒之年官府会有赈济吗</p>
爹爹神情凝重地摇头看真州府及义兴县的平素作为,怕是指望不上,官仓粮米也恐早被官员贪墨一空了</p>
官仓有没有粮米不知道,反正赈济是一点没有的</p>
但人总是要有吃的才能活下去</p>
野菜、树皮渐渐被吃光了</p>
小虎坚持不下去了</p>
一日,他来我家</p>
右手上全是血,左手拎着一个野兔</p>
这时候他还能捉到野兔田里恐怕老鼠都被逮光了吧</p>
天知道他又用了多少韧劲</p>
我赶忙帮他把伤口洗净,只见伤口有寸许来长,好在不是很深</p>
我拿出一方长帕给他包好</p>
帕上绣的那朵芙蓉,便是以去年他送的那朵为样</p>
那芙蓉妩媚绚丽,艳若云霞……</p>
嗐现在还有闲心想这些</p>
小虎说他想到外面去谋个生路</p>
可想好要去哪里父亲竟一点也不吃惊,似早已料到</p>
外地有个亲戚,娘临终前说过,实在活不下去就去投他</p>
你一切小心,凡事心存善念,勿悖良知将来寻机会要报国安民,切勿自误爹爹沉默片时,嘱他一句,似是另有意味,但也没再言语</p>
谨记先生教诲,您和兰妹多多保重</p>
说罢给爹爹磕了三个头,抬头缓缓看看我和爹爹,眼里尽是不舍,然后起身快步离去</p>
我凝噎无语,只能泪眼相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