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
张氏没想到婆母会这么贪心，接了碗，却实在抹不下脸再去讨要。</p>
“怎么？不想去”，周老太瞥着自个儿媳，很是不满：“我不过就是想喝个汤，瞧把你们给为难的。要是真心孝顺，都不用我张这个嘴，你们都要自个把汤送到我跟前来。”</p>
“娘，儿媳不是不愿意，只是，那到底不是咱们自个的东西”，怕周老太生气，张氏耐着性子解释道。</p>
周家虽然不是高门大户，但到底是个厚道人家。这些年不仅没亏待周老太，还把家里的一切交到了她儿子周明远手里。</p>
周老太虽然幼年穷苦了些，可自从爹娘把她送进周家之后，她算是顺顺当当地过了大半辈子。</p>
对于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，周老太统统归于自己命好，全然忘了，要不是爹娘把她送进宽厚的周家，她只怕早就饿死了。</p>
“张氏，你是榆木脑袋吗？”见儿媳犹豫着不肯再去要汤，周老太的眼皮沓拉下来，很是严厉地盯着张氏：“我刚才已经说过了，我给过她们不少钱，别说我现在要喝汤，就是让她们过来伺候我，也使得！”</p>
周明远听着周老太的话，汗都快下来了。</p>
回家奔丧给的一两银子，也值当自己老娘记这么久。不过一两银子，办了丧事，只怕也没剩下什么。</p>
可周明远不敢忤逆周老太的意思，这老太太要是生起气来，不是哭嚎就是寻死，他实在招架不住。</p>
张氏看了满脸为难的丈夫一眼，只好接过碗，厚着脸皮又朝山洞走了过去。</p>
“嫂子，你这汤......还有吗？”鼓足勇气问出这句话，张氏只觉得脸上烧得慌。</p>
张氏娘家都是读书人，从小没少教她做人的道理。</p>
现在要她厚着脸皮为婆婆讨要吃食，她真的很是羞惭。</p>
张腊梅看见张氏满脸涨红，也没多说什么，接过碗笑着道：“有呢，我这就再给你打一碗。”</p>
张氏不好意思地接过张腊梅递过来的碗，再次道谢，然后才出了山洞。</p>
端着手里那碗热乎乎，香喷喷的浓汤，张氏的肚子也忍不住叫了起来。</p>
这汤可真香啊！难怪婆母喝了一碗，还想喝第二碗。可她要是喝了第二碗，还想喝第三碗呢？</p>
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，周老太这些年愈发贪嘴起来。只要是她喜欢的吃食，不吃够，她是不肯罢休的。</p>
张氏想到这些，就觉得头痛。</p>
突然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，伸手往腰间一摸，摸出一个白色的纸包。她转过身去，小心地从纸包里抖出一些白色颗粒加进碗里，又用汤勺仔细搅了搅，然后才大步朝周老太走去。</p>
“怎么去了这么久？这汤凉了就不好喝了呀”，周老太嗔怪地瞪了张氏一眼，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瓷碗，急急送到嘴边喝了一口。</p>
只这一口，她顿时把嘴里的汤都喷了出来：“这......这汤怎么这么咸？”</p>
张氏一脸无辜地扯着帕子看天：“许是熬过头了吧。”</p>
周老太嫌弃地把碗里的汤尽数倒进草丛里，嫌弃地拿过水壶漱口：“呸，我就知道她们的东西吃不得，一群乡下粗人，能做出什么好东西。”</p>
张氏死死闭着嘴巴，生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，把心里话喊出来：“现在你嫌人家粗鄙，也不知道是谁把刚才的汤喝得一滴都不剩。放下碗骂娘说的就是你这种人。”</p>
不远处，李氏死死盯着周老太的一举一动，原本就疼的心肝肺更疼了。</p>
自己费劲巴拉地想要巴结那个老虔婆，她居然不识抬举，反而上杆子和林小月那些人搭了上话。</p>
张腊梅母子也不是好东西，那么香的汤白白给外人喝，也不知道打一碗孝敬孝敬她这正经长辈。</p>
还有老四那个王八犊子，这就记恨上她了？</p>
他一个残废，要是懂事，自己就该主动留下，不要让她这当娘的为难。</p>
她被林小月揪着衣领从洞里扔出来的时候，林千山居然拦都没拦一下。</p>
丑蛋那小鳖犊子也是个坏的，看着她从头顶飞出去，居然还忍不住笑出了声。</p>
白眼狼，全都是白眼狼！</p>
李氏气呼呼地想着，肚子忍不住“咕咕”叫了起来。</p>
她伸手摸了摸怀里，衣服里空荡荡的，什么都没有了。</p>
再闻着空气中还未消散的肉汤，李氏的心就像被猫抓似的难受。</p>
山洞里，林小月稍稍休息了一会儿，准备出去找水源。</p>
见林小月起身，二狗子和大黑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，跟在林小月身后：“二姐，我跟你一块去，我来保护你。”</p>
大黑：汪汪汪！</p>
林小月瞧了一眼二狗子露在外面的细胳膊，心想，这孩子，口气倒是挺大。</p>
但面上，她还是点了点头：“那咱们就一块去吧。”</p>
大黑见林小月没对它点头，有些着急了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看林小月，又看看二狗子，尾巴都快摇断了。</p>
林小月伸手拍了拍大黑的脑袋：“大黑，你也一块去！”</p>
大黑这才高兴地站了起来，抢先一步冲出了山洞。</p>
两人一狗出了山洞，径直朝山洞边的小路走去。</p>
围在山洞不远处的村民们见林小月离开，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，她们现在自顾不暇，实在无心管林小月的行踪。</p>
可张小武却望着林小月姐弟走远的背影，贼兮兮地摸了摸下巴。</p>
片刻之后，山洞外闪进一个人影，林小星定睛一眼，进来的不是别人，正是张小武。</p>
见林小星守在洞口，张小武朝她使唤道：“你，去拿些吃的出来。”</p>
林小星性格软弱，平时更是被李氏一家欺负怕了，看见张小武进来，她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一大步：“没，我......我们没吃的。”</p>
张小武眼睛往里面一扫，又看向张腊梅：“弟妹，拿些吃食出来，娘都饿了。”</p>
张腊梅被他吓得不轻，紧紧握着林小星的手，把她护在身后，一动也不敢动。</p>
“你们快点拿出来，再不拿可别怪我不客气了！”说完，他抬脚就要往里冲。</p>
突然，张小武觉得胸口有些疼痛，低头一瞧，一根拐杖戳在他胸口，不让他往前走半步。</p>
他顺着拐杖看去，就见林千山沉着脸，握着拐杖冷声道：“你给我出去！”</p>
“怎么？不想去”，周老太瞥着自个儿媳，很是不满：“我不过就是想喝个汤，瞧把你们给为难的。要是真心孝顺，都不用我张这个嘴，你们都要自个把汤送到我跟前来。”</p>
“娘，儿媳不是不愿意，只是，那到底不是咱们自个的东西”，怕周老太生气，张氏耐着性子解释道。</p>
周家虽然不是高门大户，但到底是个厚道人家。这些年不仅没亏待周老太，还把家里的一切交到了她儿子周明远手里。</p>
周老太虽然幼年穷苦了些，可自从爹娘把她送进周家之后，她算是顺顺当当地过了大半辈子。</p>
对于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，周老太统统归于自己命好，全然忘了，要不是爹娘把她送进宽厚的周家，她只怕早就饿死了。</p>
“张氏，你是榆木脑袋吗？”见儿媳犹豫着不肯再去要汤，周老太的眼皮沓拉下来，很是严厉地盯着张氏：“我刚才已经说过了，我给过她们不少钱，别说我现在要喝汤，就是让她们过来伺候我，也使得！”</p>
周明远听着周老太的话，汗都快下来了。</p>
回家奔丧给的一两银子，也值当自己老娘记这么久。不过一两银子，办了丧事，只怕也没剩下什么。</p>
可周明远不敢忤逆周老太的意思，这老太太要是生起气来，不是哭嚎就是寻死，他实在招架不住。</p>
张氏看了满脸为难的丈夫一眼，只好接过碗，厚着脸皮又朝山洞走了过去。</p>
“嫂子，你这汤......还有吗？”鼓足勇气问出这句话，张氏只觉得脸上烧得慌。</p>
张氏娘家都是读书人，从小没少教她做人的道理。</p>
现在要她厚着脸皮为婆婆讨要吃食，她真的很是羞惭。</p>
张腊梅看见张氏满脸涨红，也没多说什么，接过碗笑着道：“有呢，我这就再给你打一碗。”</p>
张氏不好意思地接过张腊梅递过来的碗，再次道谢，然后才出了山洞。</p>
端着手里那碗热乎乎，香喷喷的浓汤，张氏的肚子也忍不住叫了起来。</p>
这汤可真香啊！难怪婆母喝了一碗，还想喝第二碗。可她要是喝了第二碗，还想喝第三碗呢？</p>
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，周老太这些年愈发贪嘴起来。只要是她喜欢的吃食，不吃够，她是不肯罢休的。</p>
张氏想到这些，就觉得头痛。</p>
突然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，伸手往腰间一摸，摸出一个白色的纸包。她转过身去，小心地从纸包里抖出一些白色颗粒加进碗里，又用汤勺仔细搅了搅，然后才大步朝周老太走去。</p>
“怎么去了这么久？这汤凉了就不好喝了呀”，周老太嗔怪地瞪了张氏一眼，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瓷碗，急急送到嘴边喝了一口。</p>
只这一口，她顿时把嘴里的汤都喷了出来：“这......这汤怎么这么咸？”</p>
张氏一脸无辜地扯着帕子看天：“许是熬过头了吧。”</p>
周老太嫌弃地把碗里的汤尽数倒进草丛里，嫌弃地拿过水壶漱口：“呸，我就知道她们的东西吃不得，一群乡下粗人，能做出什么好东西。”</p>
张氏死死闭着嘴巴，生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，把心里话喊出来：“现在你嫌人家粗鄙，也不知道是谁把刚才的汤喝得一滴都不剩。放下碗骂娘说的就是你这种人。”</p>
不远处，李氏死死盯着周老太的一举一动，原本就疼的心肝肺更疼了。</p>
自己费劲巴拉地想要巴结那个老虔婆，她居然不识抬举，反而上杆子和林小月那些人搭了上话。</p>
张腊梅母子也不是好东西，那么香的汤白白给外人喝，也不知道打一碗孝敬孝敬她这正经长辈。</p>
还有老四那个王八犊子，这就记恨上她了？</p>
他一个残废，要是懂事，自己就该主动留下，不要让她这当娘的为难。</p>
她被林小月揪着衣领从洞里扔出来的时候，林千山居然拦都没拦一下。</p>
丑蛋那小鳖犊子也是个坏的，看着她从头顶飞出去，居然还忍不住笑出了声。</p>
白眼狼，全都是白眼狼！</p>
李氏气呼呼地想着，肚子忍不住“咕咕”叫了起来。</p>
她伸手摸了摸怀里，衣服里空荡荡的，什么都没有了。</p>
再闻着空气中还未消散的肉汤，李氏的心就像被猫抓似的难受。</p>
山洞里，林小月稍稍休息了一会儿，准备出去找水源。</p>
见林小月起身，二狗子和大黑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，跟在林小月身后：“二姐，我跟你一块去，我来保护你。”</p>
大黑：汪汪汪！</p>
林小月瞧了一眼二狗子露在外面的细胳膊，心想，这孩子，口气倒是挺大。</p>
但面上，她还是点了点头：“那咱们就一块去吧。”</p>
大黑见林小月没对它点头，有些着急了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看林小月，又看看二狗子，尾巴都快摇断了。</p>
林小月伸手拍了拍大黑的脑袋：“大黑，你也一块去！”</p>
大黑这才高兴地站了起来，抢先一步冲出了山洞。</p>
两人一狗出了山洞，径直朝山洞边的小路走去。</p>
围在山洞不远处的村民们见林小月离开，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，她们现在自顾不暇，实在无心管林小月的行踪。</p>
可张小武却望着林小月姐弟走远的背影，贼兮兮地摸了摸下巴。</p>
片刻之后，山洞外闪进一个人影，林小星定睛一眼，进来的不是别人，正是张小武。</p>
见林小星守在洞口，张小武朝她使唤道：“你，去拿些吃的出来。”</p>
林小星性格软弱，平时更是被李氏一家欺负怕了，看见张小武进来，她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一大步：“没，我......我们没吃的。”</p>
张小武眼睛往里面一扫，又看向张腊梅：“弟妹，拿些吃食出来，娘都饿了。”</p>
张腊梅被他吓得不轻，紧紧握着林小星的手，把她护在身后，一动也不敢动。</p>
“你们快点拿出来，再不拿可别怪我不客气了！”说完，他抬脚就要往里冲。</p>
突然，张小武觉得胸口有些疼痛，低头一瞧，一根拐杖戳在他胸口，不让他往前走半步。</p>
他顺着拐杖看去，就见林千山沉着脸，握着拐杖冷声道：“你给我出去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