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
等老夫人和谢千娇收到消息，紧赶慢赶地到了祠堂的时候，裴至诚嗓子都哭哑了。</p>
他趴在长凳上，屁股肿得老高，却愣是连点血也没见。</p>
纵然是因为动手的人用了巧劲，但也有胖的好处。</p>
耐揍。</p>
虽然没见血，但眼前这一幕，依然对老夫人和谢千娇造成了极强的冲击。</p>
二人齐齐后退一步，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。</p>
温元姝见人来了，便示意动手的人停下，给老夫人行礼。</p>
“我的乖孙儿哎——”</p>
“至诚！”</p>
二人哭着喊着，一左一右扑在了裴至诚身边。</p>
看着已经晕过去了的裴至诚，谢千娇怒从心起，一时间什么身份，什么遮掩，统统都顾不上了，她腾地站起身，对着温元姝恨声道：“至诚不过是个孩子！到底犯下了多大的错，要受这样的责罚？！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解释，我跟你没完！”</p>
老夫人虽然没有说话，但也咬牙切齿地看着温元姝，一副要把她剥皮活吃了的架势。</p>
温元姝瞥了谢千娇一眼，最后却看向了老夫人：“婆母，您可知道莫老先生。”</p>
老夫人一怔。</p>
她从来只知道享福，哪里知道什么先生不先生的？</p>
谢千娇只当温元姝是在转移话题，厉声道：“你少给我扯别的！我要你的解释！”</p>
“莫老先生是帝师之子，不光在读书人中声望颇高，在朝堂之中，也很受敬仰。”温元姝淡淡道，“而裴至诚，今天对莫老先生语出不敬，被莫老先生亲自赶了出来。”</p>
老夫人脸上的表情已然僵住了。</p>
温元姝接着道：“婆母不妨想想，今日若不责罚裴至诚，表个态度出去，万一莫老先生觉得此事不是孩童的无心之失，而是侯府授意，到时候侯府该如何收场？”</p>
老夫人眸光闪烁，却彻底无话可说。</p>
早些年老侯爷还在的时候，她也知道些朝堂的事儿，也知道以如今的侯府，谁都不能招惹。</p>
她垂眸看着乖孙，依然只觉刻骨的心疼。</p>
一旁的谢千娇才不管这些，她只看到自己儿子被打成了这样，自己又屡遭忽视，几乎抓狂：“温元姝！我在问你话，你有没有听到！”</p>
“什么莫老先生，什么帝师，那都是什么东西！就因为这点事儿，你就用家法打至诚，你好狠的心啊！”</p>
见温元姝不语，谢千娇冷笑一声，道：“你也说了，那什么莫老先生是有名望的人，既然是大人物，又怎么可能跟一个孩子计较，万一人家根本不往心里去呢！那至诚这顿打岂不是白挨了吗？！”</p>
但凡是个有头有脸的，谁会跟一个小孩儿计较？</p>
依她看，就是这温元姝记恨裴至诚不像那病秧子一样，时时到她跟前献殷勤，才伺机报复的！</p>
温元姝这才终于回了他一句：“裴至诚刚被赶出来，我难不成还要过去亲口问问莫老先生有没有生气？”</p>
“谢姑娘高洁超脱，不在意外人的评价，我却不行，这一点上，我自愧不如。”</p>
她可不想被人说脑子有病。</p>
谢千娇一开始没听出来这话里的不对，还颇为自得，反应过来以后脸色泛青，瞪着温元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。</p>
见状，老夫人搭着张妈妈的手起了身，神色有些复杂：“可即便是要表个态度，这会不会也太重了？”</p>
温元姝看了裴至诚一眼，又对上老夫人的目光，一副秉公无私的模样：“家风严明，也是个好名声。”</p>
闻言，老夫人只好长叹了口气，叫人进来，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抬走了。</p>
谢千娇关切极了，也顾不上再跟温元姝斗气，急匆匆地跟着走了。</p>
“元姝，这孩子有伤在身，放在你那只怕会打扰你休息，还是放在我那养着吧。”</p>
温元姝求之不得，面上的功夫却不得不做做：“这......会不会打扰婆母休息？”</p>
老夫人摆了摆手，道：“我一个老婆子，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。”</p>
实则是这温元姝能下这么重的手，可见在她心里，就没有正儿八经地把裴至诚当孩子看，老夫人不敢放心把裴至诚留在她身边。</p>
闻言，温元姝便福了福身，道：“给婆母添麻烦了。”</p>
老夫人看着她，心情很是复杂。</p>
乖孙被打成这样，她心疼难忍。</p>
但听了温元姝那番话，她却不禁觉得，这顿打也没打错。</p>
两个念头在她心中交织，叫她纠结极了。</p>
半晌，她才吐出一口气，亲自把温元姝扶了起来，脸上也扯出了一抹勉强的笑：“说的什么话呢。”</p>
老夫人心里记挂着裴至诚，便不欲多说，转身离开了。</p>
不亲自去看也知道，松寿院那边必然是要围着裴至诚好一番忙活的。</p>
温元姝和春花回了主院，看着春花一脸的若有所思，温元姝咳嗽了一声，随便给她指了个活儿，散了她的注意。</p>
一直等到酉时初，裴熙回来了。</p>
他一回来，就直奔主院而去，小书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，又极有分寸地停在了主屋外头。</p>
“母亲！”</p>
裴熙上前行礼，脸上是掩不住的开心。</p>
少年的欢欣总是带着极强的感染力。</p>
温元姝脸上也显露了几分笑意：“回来了，今天感觉怎么样？”</p>
裴熙乖巧坐下，将一盏温水捧在手中，事无巨细地跟温元姝说了自己今天一天的生活。</p>
什么族学的饭很好吃，莫老先生人很好，还有哥哥姐姐们对他也都很和善。</p>
他一边说着话，脸上的笑一刻都不曾消失，温元姝才放了心。</p>
“对了母亲，那个......”裴熙面上显出几分纠结，“他，被莫老先生赶出去之后，听说您亲自来了一趟？”</p>
温元姝“嗯”了一声。</p>
见他有兴趣，温元姝便准备仔细跟他讲讲。</p>
然而刚起了个头，松寿院那边就派人过来了。</p>
是张妈妈亲自来的：“给夫人和小公子请安，老夫人听说小公子回来了，特意叫奴婢过来请小公子过去，想问问在族学里的情况。”</p>
她话一说完，裴熙脸上明明白白地闪过一道惊恐。</p>
见状，温元姝只好道：“春花，你陪着熙儿一起去。”</p>
张妈妈亲自来传话，裴熙不能不去。</p>
说完，她又看向张妈妈，道：“这孩子性格腼腆，身边有个熟人陪着或许能好一些，还望妈妈勿怪。”</p>
张妈妈连忙陪着笑道：“不敢，不敢。”</p>
温元姝给裴熙递去一记眼神，裴熙起身，老老实实又一步三回头地跟在春花身边走了。</p>
他趴在长凳上，屁股肿得老高，却愣是连点血也没见。</p>
纵然是因为动手的人用了巧劲，但也有胖的好处。</p>
耐揍。</p>
虽然没见血，但眼前这一幕，依然对老夫人和谢千娇造成了极强的冲击。</p>
二人齐齐后退一步，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。</p>
温元姝见人来了，便示意动手的人停下，给老夫人行礼。</p>
“我的乖孙儿哎——”</p>
“至诚！”</p>
二人哭着喊着，一左一右扑在了裴至诚身边。</p>
看着已经晕过去了的裴至诚，谢千娇怒从心起，一时间什么身份，什么遮掩，统统都顾不上了，她腾地站起身，对着温元姝恨声道：“至诚不过是个孩子！到底犯下了多大的错，要受这样的责罚？！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解释，我跟你没完！”</p>
老夫人虽然没有说话，但也咬牙切齿地看着温元姝，一副要把她剥皮活吃了的架势。</p>
温元姝瞥了谢千娇一眼，最后却看向了老夫人：“婆母，您可知道莫老先生。”</p>
老夫人一怔。</p>
她从来只知道享福，哪里知道什么先生不先生的？</p>
谢千娇只当温元姝是在转移话题，厉声道：“你少给我扯别的！我要你的解释！”</p>
“莫老先生是帝师之子，不光在读书人中声望颇高，在朝堂之中，也很受敬仰。”温元姝淡淡道，“而裴至诚，今天对莫老先生语出不敬，被莫老先生亲自赶了出来。”</p>
老夫人脸上的表情已然僵住了。</p>
温元姝接着道：“婆母不妨想想，今日若不责罚裴至诚，表个态度出去，万一莫老先生觉得此事不是孩童的无心之失，而是侯府授意，到时候侯府该如何收场？”</p>
老夫人眸光闪烁，却彻底无话可说。</p>
早些年老侯爷还在的时候，她也知道些朝堂的事儿，也知道以如今的侯府，谁都不能招惹。</p>
她垂眸看着乖孙，依然只觉刻骨的心疼。</p>
一旁的谢千娇才不管这些，她只看到自己儿子被打成了这样，自己又屡遭忽视，几乎抓狂：“温元姝！我在问你话，你有没有听到！”</p>
“什么莫老先生，什么帝师，那都是什么东西！就因为这点事儿，你就用家法打至诚，你好狠的心啊！”</p>
见温元姝不语，谢千娇冷笑一声，道：“你也说了，那什么莫老先生是有名望的人，既然是大人物，又怎么可能跟一个孩子计较，万一人家根本不往心里去呢！那至诚这顿打岂不是白挨了吗？！”</p>
但凡是个有头有脸的，谁会跟一个小孩儿计较？</p>
依她看，就是这温元姝记恨裴至诚不像那病秧子一样，时时到她跟前献殷勤，才伺机报复的！</p>
温元姝这才终于回了他一句：“裴至诚刚被赶出来，我难不成还要过去亲口问问莫老先生有没有生气？”</p>
“谢姑娘高洁超脱，不在意外人的评价，我却不行，这一点上，我自愧不如。”</p>
她可不想被人说脑子有病。</p>
谢千娇一开始没听出来这话里的不对，还颇为自得，反应过来以后脸色泛青，瞪着温元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。</p>
见状，老夫人搭着张妈妈的手起了身，神色有些复杂：“可即便是要表个态度，这会不会也太重了？”</p>
温元姝看了裴至诚一眼，又对上老夫人的目光，一副秉公无私的模样：“家风严明，也是个好名声。”</p>
闻言，老夫人只好长叹了口气，叫人进来，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抬走了。</p>
谢千娇关切极了，也顾不上再跟温元姝斗气，急匆匆地跟着走了。</p>
“元姝，这孩子有伤在身，放在你那只怕会打扰你休息，还是放在我那养着吧。”</p>
温元姝求之不得，面上的功夫却不得不做做：“这......会不会打扰婆母休息？”</p>
老夫人摆了摆手，道：“我一个老婆子，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。”</p>
实则是这温元姝能下这么重的手，可见在她心里，就没有正儿八经地把裴至诚当孩子看，老夫人不敢放心把裴至诚留在她身边。</p>
闻言，温元姝便福了福身，道：“给婆母添麻烦了。”</p>
老夫人看着她，心情很是复杂。</p>
乖孙被打成这样，她心疼难忍。</p>
但听了温元姝那番话，她却不禁觉得，这顿打也没打错。</p>
两个念头在她心中交织，叫她纠结极了。</p>
半晌，她才吐出一口气，亲自把温元姝扶了起来，脸上也扯出了一抹勉强的笑：“说的什么话呢。”</p>
老夫人心里记挂着裴至诚，便不欲多说，转身离开了。</p>
不亲自去看也知道，松寿院那边必然是要围着裴至诚好一番忙活的。</p>
温元姝和春花回了主院，看着春花一脸的若有所思，温元姝咳嗽了一声，随便给她指了个活儿，散了她的注意。</p>
一直等到酉时初，裴熙回来了。</p>
他一回来，就直奔主院而去，小书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，又极有分寸地停在了主屋外头。</p>
“母亲！”</p>
裴熙上前行礼，脸上是掩不住的开心。</p>
少年的欢欣总是带着极强的感染力。</p>
温元姝脸上也显露了几分笑意：“回来了，今天感觉怎么样？”</p>
裴熙乖巧坐下，将一盏温水捧在手中，事无巨细地跟温元姝说了自己今天一天的生活。</p>
什么族学的饭很好吃，莫老先生人很好，还有哥哥姐姐们对他也都很和善。</p>
他一边说着话，脸上的笑一刻都不曾消失，温元姝才放了心。</p>
“对了母亲，那个......”裴熙面上显出几分纠结，“他，被莫老先生赶出去之后，听说您亲自来了一趟？”</p>
温元姝“嗯”了一声。</p>
见他有兴趣，温元姝便准备仔细跟他讲讲。</p>
然而刚起了个头，松寿院那边就派人过来了。</p>
是张妈妈亲自来的：“给夫人和小公子请安，老夫人听说小公子回来了，特意叫奴婢过来请小公子过去，想问问在族学里的情况。”</p>
她话一说完，裴熙脸上明明白白地闪过一道惊恐。</p>
见状，温元姝只好道：“春花，你陪着熙儿一起去。”</p>
张妈妈亲自来传话，裴熙不能不去。</p>
说完，她又看向张妈妈，道：“这孩子性格腼腆，身边有个熟人陪着或许能好一些，还望妈妈勿怪。”</p>
张妈妈连忙陪着笑道：“不敢，不敢。”</p>
温元姝给裴熙递去一记眼神，裴熙起身，老老实实又一步三回头地跟在春花身边走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