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
但前面的人显然没听见，束晴也连忙追上去，并行在凌灵身侧。
不出所料，因为速度太快无法刹住，凌灵在中途翻了大跟头，束晴手忙脚乱拽了她一把，也被连带着摔在雪地里，好在都没受伤，两人一不做二不休，干脆双手双脚张开躺在雪地里望着天空。
刚好是落日时间，将军山的落日与上海完全不同，天色将暗未暗，呈现一片温暖宁静的蓝调，近处是两侧散落着积雪的树枝，远处是村庄里稀稀疏疏的房屋光点，两人看着这片与众不同的风景，又转头看看对方，不约而同笑出了声。
笑着笑着，凌灵忽然说：“晴晴，这段时间谢谢你们，虽然现在依然不敢回忆前几个月的日子，真的太痛苦了，但好在我终于拿回自己身体的主权，学会面对自己了。”她停顿片刻，接着说：“我爱过章成彬，真的特别特别爱。他也爱过我，就算他后来成了一个王八蛋，但那两年我们是相爱的。”
“现在呢？”束晴低声问。
“现在也是真的不爱了，我早就不爱他了。”凌灵对着天空说：“以后我会努力生活，努力工作，一个人也要把自己过的很精彩！如果…如果再遇上另一个人，我也会再次勇敢尝试。”
束晴笑了笑，用手在身后支着坐起身，顺着白色雪道往下望，若有所思。
凌灵也学她的动作，靠着束晴，一手搭着她的肩膀问：“你和冯式东怎么打算？”
束晴猛地转头看向凌灵，只是雪镜挡住了她眼神里的诧异。
“温妮悄悄跟我说的，其实她和在婷早就知道了，只是你不愿意说，她们也只能装不明白。”
束晴愣神半晌，随即低头自嘲地笑了声，笑自己的装腔作势，也笑自己的做作和虚伪。
不过很快这些情绪都被风吹进了将军山的风雪里，束晴释怀道：“没什么打算，我和他已经分开了。”
凌灵歪头问：“那你还爱他吗？”
束晴没有马上回答，沉默片刻，忽然十分认真地对她说：“凌灵，你一定要好好做账号，积累越来越多的粉丝，上次视频里那些话，我真的希望能有更多人听到。”
不仅像凌灵这样的行业会收到大众审视，哪怕束晴这样普通的上班族也会接受周围无数的眼光，让人控制不住想要隐藏真实的自己。接受一份爱情需要付出太多代价了，要承受同事朋友的闲言碎语，承受职场的歧视，更要接受自己曾经想要努力靠近的目标竟然不是正确答案，这个残酷的事实。
凌灵已经勇敢迈出一步，但束晴知道，自己依旧躲在四面漏风的乌龟壳里，畏畏缩缩地试探过后再次缩回了脑袋。
回忆着过去几个月的生活，束晴自言自语般，缓慢地说：“冯式东这人，傲慢无礼，嘴贱毒舌，每天高高在上一副用鼻孔看人的模样，喜欢把所有人当下级使唤，三天两头把部门员工骂哭，还要我来给他善后笼络人心，又不尊重我的工作，所有事情安排都死板说一不二，一点都不懂树挪死人挪活的道理。最擅长扫兴，本来高兴的一件事，被他一怼兴致全无。”
凌灵听着哈哈大笑，呵出的气触到围巾，很快凝结成冰。
她们身后正好坐着两位不敢继续滑，打算拆了雪板往下走的小姑娘，看着像二十岁左右的大学生。听见束晴的话，其中一位不怕生的女孩忍不住凑上前问：“姐姐，这男的这么烂，你干嘛和他谈恋爱啊？”
束晴轻笑了声，说：“他长得帅，身材好，很自律，有上进心，执行力超强，虽然嘴巴坏，但是心却挺细，做的比说的多，会注意到连我自己都没发现的小伤口，会配合我的生活习惯，会为我受伤。”
“他养了一只很可爱的小狗，名字是我们在一起那天的纪念日。他还会做饭，很好吃，会做家务，一个人住但是家里打扫的很干净。和他在一起，我会有家的感觉，好像自己不是孤独地在大城市里流浪。”
身后女孩变得满脸纠结，“那好像…好像你这前男友也还行，你们为什么还要分手呢？”
“或许你们以后会明白，但最好永远不要有这样的烦恼。”束晴说着，转身低头帮她们拆雪板，温声说：“按这里，这样就会很容易脱下来。”
凌灵背着光看向束晴，她知道束晴已经回答了刚才的问题。
那你还爱他吗？
爱的。
但成年人的世界太复杂，不是一句简单的爱或不爱就能解答所有问题。不过凌灵相信束晴总有一天会像她一样，找到那份属于自己的答案。
顺着风的方向，凌灵张开手掌放在嘴边，大声喊道：“一切都会变好的！我们都会越来越好！”
作者的话
叶不洗
作者
02-07
感谢
豆友E8Egua1Mfc、1980lv、今天吃哪只猫猫
送的??其实冯还是有优点的，不至于无药可救??
??65.有能力的人会纠正错误
从阿勒泰返程那天，束晴在登机口接到冯式东的电话，凌灵看到来电显示一串陌生号码，束晴又半天没反应，立刻明白是谁，她自觉地先往飞机上走，对束晴说：“你接吧，还来得及。”
束晴点点头，退后几步，犹豫片刻还是接了。
冯式东刚从广交会回来便往公司赶，老板调侃他精力旺盛，冯式东解释说出去一周堆积了很多事需要立刻回去处理，其实他只想去公司见见束晴，但她的工位却空荡荡，早已人去楼空，连微信都被她删了。
冯式东没犹豫就拨了电话，
先开口问：“提前办离职了？”
束晴猜到他应该刚出差回来，发现她不在公司，转而来询问。束晴说：“对，上周就走了。”
“家也搬好了？”
“对。”
冯式东那头没再继续说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。半晌他才略带窝火地问：“束晴，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？”
“没有不想看见你，只是没必要。”停机坪上很冷，束晴穿的不多，冻到鼻子眼睛通红，不想在冯式东面前展露一丝脆弱，束晴双手捂住听筒，用力吸了吸发酸的鼻子，接着把手机放回耳边，继续道：“十七的东西我已经寄到你家了，记得查收。”
在拨出这通电话之前，冯式东以为经过这些天的独处，他们都已经冷静下来，只要有人适当服软，给彼此一个台阶下，他们就会和好如初，冯式东也做好准备为那天晚上的口不择言道歉，毕竟在他心里，和束晴还没有真正分开，他们只是有了矛盾。
但束晴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，或者说毫无情绪，仿佛对她而言，他已经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人。他所认为的冷静时间，不过是给束晴一个冷却关系的机会，顺带整装逃离关于他的一切。
冯式东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，自尊让他无法再说出挽留的话，只能虚张声势道：“不要再叫十七，我会给它改名。”
“那样最好。”束晴看了看登机口，所有人都已经进去，只剩下她了，“我还要赶飞机，先这样吧。以后应该也没什么事需要联系，祝你工作顺利。”说完没等那头回答，束晴快速挂断电话，顺带关机。
冯式东站在曾经和束晴吵过架的消防通道里，这里依旧安静…
从阿勒泰返程那天，束晴在登机口接到冯式东的电话，凌灵看到来电显示一串陌生号码，束晴又半天没反应，立刻明白是谁，她自觉地先往飞机上走，对束晴说：“你接吧，还来得及。”
束晴点点头，退后几步，犹豫片刻还是接了。
冯式东刚从广交会回来便往公司赶，老板调侃他精力旺盛，冯式东解释说出去一周堆积了很多事需要立刻回去处理，其实他只想去公司见见束晴，但她的工位却空荡荡，早已人去楼空，连微信都被她删了。
冯式东没犹豫就拨了电话，
先开口问：“提前办离职了？”
束晴猜到他应该刚出差回来，发现她不在公司，转而来询问。束晴说：“对，上周就走了。”
“家也搬好了？”
“对。”
冯式东那头没再继续说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。半晌他才略带窝火地问：“束晴，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？”
“没有不想看见你，只是没必要。”停机坪上很冷，束晴穿的不多，冻到鼻子眼睛通红，不想在冯式东面前展露一丝脆弱，束晴双手捂住听筒，用力吸了吸发酸的鼻子，接着把手机放回耳边，继续道：“十七的东西我已经寄到你家了，记得查收。”
在拨出这通电话之前，冯式东以为经过这些天的独处，他们都已经冷静下来，只要有人适当服软，给彼此一个台阶下，他们就会和好如初，冯式东也做好准备为那天晚上的口不择言道歉，毕竟在他心里，和束晴还没有真正分开，他们只是有了矛盾。
但束晴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，或者说毫无情绪，仿佛对她而言，他已经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人。他所认为的冷静时间，不过是给束晴一个冷却关系的机会，顺带整装逃离关于他的一切。
冯式东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，自尊让他无法再说出挽留的话，只能虚张声势道：“不要再叫十七，我会给它改名。”
“那样最好。”束晴看了看登机口，所有人都已经进去，只剩下她了，“我还要赶飞机，先这样吧。以后应该也没什么事需要联系，祝你工作顺利。”说完没等那头回答，束晴快速挂断电话，顺带关机。
冯式东站在曾经和束晴吵过架的消防通道里，这里依旧安静且漫天灰尘，他紧紧捏着手机，听着挂断的嘟嘟声，恍惚间以为这几个月的生活都是一场梦，他依旧每天过着枯燥的上班生活，解决各种各样让他头痛的
bug，没有出现过一个叫束晴的同事，更没有人能让他又爱又恨，放不开手又被逼着放手。
束晴上飞机后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，又戴上帽子和眼罩，对凌灵说：“我先睡一会儿，太困了。”
凌灵没敢打扰她，等半小时后飞机升至万米高空平稳飞行，凌灵向空姐要了一条毛毯，凑近邻位轻手轻脚给束晴盖上时，凌灵才发现她隐隐颤抖的下唇和强行克制的呼吸。
假期结束，束晴快速调整好状态，隔天便去了
Herwords
入职，钟晨妍十分热情地接待她，亲自带着束晴与公司所有人一一介绍。如她之前所说，公司里大部分员工都是女性，且工作热情十足。
但束晴只经过半周的了解就发现，尽管钟晨妍的创业项目很好，对产品也有独到见解，但她在人力管理能力上明显有所欠缺，别说人员之间的工作划分，就连部门与部门之间的职能分配都很混乱，日常工作中谁有空就谁填坑，好在同事之间相处不错，彼此都没有怨言。
这样的“人情”职场在公司创业初期没问题，也能让大家有更好的凝聚力，但随着员工人数增长和工作量增加，迟早会出现效率低下的问题，对公司长期发展和员工个人发展弊大于利。因此束晴进入公司后第一项工作，就是与钟晨妍一起调整人员组织架构，形成清晰的职权责任划分和明确的晋升激励机制。
接着束晴很快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人员招募上，职能部门的招聘相对容易，最难的是找到合适的高端技术人员，目前产品功能单一，现有的技术人员也能力有限，已经不足以支撑钟晨妍设想的很多功能。
束晴前后接连面试了数位工程师，少数几位她认为能力不够，其余数人她都抛出了明确的橄榄枝，毕竟当前最重要的事不是招一位多么顶尖的人才，而是找到一位能让产品部先顺利运转下去的“救星”。
但挖寻一位“高性价比”的高端技术员十分艰难，束晴发出去的
offer
都被各色各样的花式理由拒绝了，原因总归有两点，一是基于行业特征，高级工程师多为男性，来
Herwords
应聘的候选人也如此，他们对钟晨妍的创业理念无法感同深受，因此不看好公司的未来发展。二是预算实在有限，当前公司给不出市场平均线以上的薪资。
折腾大半个月后，钟晨妍都按耐不住来找束晴商量重新调整薪资包的计划，打算“阉割”其他部门的人员招聘来给产品部匀钱，束晴却突然想起一个人，她让钟晨妍随她一起去往崇明，再次坐渡轮到了横沙岛。
深冬时节连草坪都枯黄了一半，露营场地生意惨淡，一个帐篷也没有，陆鸿只穿了件单薄的卫衣，正蹲在草坪外围切割木头，一直白色长毛犬在木堆周围上蹿下跳，浑身都是木屑。
陆鸿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，玩笑着呵斥道：“老实坐着，不然马上让你爹给你接回去。”
小狗动了动耳朵，打算乖乖趴在草地上，腿还没放好，看到不远处的两个人，它忽然汪汪大叫两声，立刻朝束晴的方向狂奔而来，嘴角半张，吐着舌头，明显很高兴。
尽管两个月没见，小狗长大许多，但束晴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认出这是十七，或者它现在已经不叫十七了。
束晴附身轻轻摸了摸它的下巴，接着与陆鸿挥了挥手，笑着道：“好久不见，还记得我吗？”说完眼睛却东张西望，像在找什么。
陆鸿没回答，只是取下木工手套，边往这走，边说：“式东没在，他说这周搬家，太乱了，把十七送我这来住两天。”又好奇道：“你这是来找我？”
陆鸿没听冯式东说起过他和束晴的发展，但从他一有事就把十七送来崇明暂住的现状来看，陆鸿猜出冯式东和束晴已经分开，他没兴趣也不便多问，只是纳闷束晴怎么直接找到他这来了，还带着一位他不认识的女人。
束晴介绍道：“这位是我现在公司的老板，钟晨妍。今天来这，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公司，希望不会冒昧打扰。”
陆鸿应付这种状况很有经验，很快礼貌拒绝道：“不好意思，我不打算再上班了，况且我这露营地也离不开人。”
束晴已经提前与钟晨妍打好招呼，陆鸿虽然能力超群，对薪资大概率也没高要求，但无欲无求的人才最难搞定。钟晨妍向他伸出手，互相握了一下，笑着说：“听束晴说过，但还是想来试试，因为我们公司正在创业初期，实在没钱招厉害的人，只能来你这碰碰运气。”
陆鸿没想到这位女老板说话这么坦白，他一愣，也不好再泼冷水，指着一旁的长椅说：“你们先坐吧，要喝什么，我去拿。”
钟晨妍和束晴都说矿泉水就行。陆鸿去小木屋取水，束晴示意钟晨妍坐下，她跟着陆鸿进屋聊两句，十七也尾随他们，高高仰着脑袋往前走，被草地上的小土块绊倒了，它还恼怒用爪子扒草皮。束晴被逗笑，连忙起身抱起它。
陆鸿说：“十七倒像他爹，挺有脾气。”
束晴小声叫它：“十七，十七。”十七立刻变脸，收起生气的神情，笑哈哈地冲束晴吐舌头。
束晴想它大概没改名，依旧叫十七。冯式东这张说一不二的嘴，竟然也有说到却做不到的一天。
不敢想太多，束晴很快收起发散的思绪，看着厨房里烧热水的陆鸿问道：“
你不想继续做这行的原因，方便跟我说下嘛，其实上回我就挺好奇的。”
“那上回怎么不问式东？”陆鸿问。
束晴笑了笑没回答。因为上回冯式东要挖陆鸿，让她别管这事，束晴心里有气，当然没兴趣知道更多。
陆鸿也只是随口一提，自顾自解释道：“不是什么难言的秘密，身边的朋友都知道。我女朋友是之前的同事，因为连续加班猝死了，所以我辞职来了这里。”
束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故事，她震惊的说不出话。
“如果当时她晋升成功，现在应该成了我的上级。”陆鸿淡淡道：“你是
HR，应该明白我们行业男多女少，她要比其他人优秀、努力百倍才能脱颖而出，可惜…”他说着，轻笑了声，没有再讲下去，而是再次拒绝：“所以我不可能再回到职场的，很抱歉不能帮到你们。”
束晴沉默半响，看着他把滚烫的开水倒入三个透明杯中，体贴地用冷水兑温，先给十七的小碗倒上一半，十七欢快地趴在碗边舔起来。他又给束晴递了一杯，最后端着第三杯准备出去给钟晨妍。
束晴对着他的背影，忽然说：“如果是这样，你更应该来我们的公司。”
陆鸿脚步一顿。
束晴继续说：“一件事，
如果知道是错的，无能为力的人不得不选择远离它，有能力的人应该去纠正它，否则只会无休无止地错下去。”
陆鸿端着水，没有转身，却沙哑着问：“你们的产品是什么？”
束晴终于松了口气，微笑道：“让晨妍给你介绍，我相信你不会失望。”
束晴对自己选人的眼光很有自信，但述说公司理念还是钟晨妍更擅长，毕竟连她自己也被钟总说服了。束晴能做的，就是提醒钟晨妍不要把陆鸿当作一位普通的男性候选人那般对待，要像说服她的所有女性员工那样与陆鸿沟通，束晴相信他会有共鸣。
这天下午，三人聊了许久，陆鸿明显有一丝动摇，钟晨妍也对陆鸿展现出的潜能很满意，但陆鸿没有给出答复，只是趁天色还没完全暗下去前，提醒她们尽快离岛，否则渡轮要停了。
束晴没??期盼陆鸿能马上答应，毕竟过去那样惨痛的伤口没有任何特效药可以治愈，要给他时间好好考虑。
和钟晨妍上车准备离开时，十七非要跟着跳进后座，陆鸿用零食诱哄它下来都没用，最后只能使用“暴力”强行把十七抱走。束晴听着车外十七不停的汪汪声，似乎在控诉她的狠心，她忽然眼眶发热，轻轻叹了口气。
钟晨妍看穿一切，意有所指地问：“断舍离？”
束晴答非所问：“我觉得陆鸿会答应。”
“已经是下班时间，不谈工作，要学会
life-work-bance。”钟晨妍笑了笑，打开车载音响，放了首放松的音乐，束晴觉得耳熟，想起这首歌也在冯式东的车载歌单中。
真是奇怪，明明他们已经彻底分开，也不再有交集，但生活却时常有他的影子。
作者的话
叶不洗
作者
02-08
感谢
欣曠神怡、冰糖葫芦多点甜、ti
送的??今天是万收的加更！
??66.好久不见
一周后，果然如束晴预料那般，陆鸿答应加入Herwords的产品部门，但他要仅以技术顾问的身份参与工作，并且一周只来公司三天，周末也不会回复工作消息，尤其是不久后春季来临，节假日他要忙着经营崇明的露营地，少有空闲兼顾公司工作。
束晴没有异议，以陆鸿的级别，完全不需要参与基础工作，只需要指导其他人员做好架构即可，一周三天工作时间完全足够，钟晨妍也尊重束晴的想法，两人一拍即合，第二天就安排陆鸿来Herwords入职。
三周后app进行了陆鸿加入后的第一次发版升级，加上束晴新招聘的运营团队持续努力，Herwords迅速实现了日活量的翻倍，十分值得庆祝。
正好春节将至，尽管资金紧缺，不久前刚获得的融资已经被钟晨妍全部规划进各项经营预算中，但她还是动用“私库”给所有人准备了丰厚的新年红包。
束晴也对公司的未来更有信心，完全定下心来在临港好好工作生活，还趁周末去4s店买了辆车，毕竟临港交通不像市区方便，道路宽敞也不会拥堵，自驾是最便捷的通勤方式。
春节放假前，乔温妮约三位准备回家乡过年的朋友再聚一回，束晴要做太多年终收尾工作，实在没空匀半天去市区聚餐，况且她的沪C牌照工作日通行不便，乔温妮就自告奋勇带上凌灵和张在婷一同前往临港找束晴。
自从阿勒泰回来，束晴忙着新工作没再和她们见过面，也念的紧，一下班就提包走人，开车赶到她们在滴水湖附近提前预定的餐厅。
束晴进餐厅包厢时，凌灵正在对着窗外拍vlog，冬至过去后白天也变长了，天色将暗未暗，滴水湖上还有人在玩帆船，凌灵没见过，看的津津有味，顺便拍下当作账号的经营素材。
乔温妮的肚子大了不少，穿着贴身的毛衣能明显看出小腹的凸起，张在婷蹲在她的椅子边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的肚皮，一脸神圣的表情。
束晴开门进来，便脱外套边朝乔温妮说：“气色挺好的，看来你和宝宝都很健康。”
乔温妮愁眉苦脸地说：“天天吃这么好，能不健康吗，我都长胖八斤了。”
凌灵收起相机走…
一周后，果然如束晴预料那般，陆鸿答应加入
Herwords
的产品部门，但他要仅以技术顾问的身份参与工作，并且一周只来公司三天，周末也不会回复工作消息，尤其是不久后春季来临，节假日他要忙着经营崇明的露营地，少有空闲兼顾公司工作。
束晴没有异议，以陆鸿的级别，完全不需要参与基础工作，只需要指导其他人员做好架构即可，一周三天工作时间完全足够，钟晨妍也尊重束晴的想法，两人一拍即合，第二天就安排陆鸿来
Herwords
入职。
三周后
app
进行了陆鸿加入后的第一次发版升级，加上束晴新招聘的运营团队持续努力，Herwords
迅速实现了日活量的翻倍，十分值得庆祝。
正好春节将至，尽管资金紧缺，不久前刚获得的融资已经被钟晨妍全部规划进各项经营预算中，但她还是动用“私库”给所有人准备了丰厚的新年红包。
束晴也对公司的未来更有信心，完全定下心来在临港好好工作生活，还趁周末去
4s
店买了辆车，毕竟临港交通不像市区方便，道路宽敞也不会拥堵，自驾是最便捷的通勤方式。
春节放假前，乔温妮约三位准备回家乡过年的朋友再聚一回，束晴要做太多年终收尾工作，实在没空匀半天去市区聚餐，况且她的沪
C
牌照工作日通行不便，乔温妮就自告奋勇带上凌灵和张在婷一同前往临港找束晴。
自从阿勒泰回来，束晴忙着新工作没再和她们见过面，也念的紧，一下班就提包走人，开车赶到她们在滴水湖附近提前预定的餐厅。
束晴进餐厅包厢时，凌灵正在对着窗外拍
vlog，冬至过去后白天也变长了，天色将暗未暗，滴水湖上还有人在玩帆船，凌灵没见过，看的津津有味，顺便拍下当作账号的经营素材。
乔温妮的肚子大了不少，穿着贴身的毛衣能明显看出小腹的凸起，张在婷蹲在她的椅子边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的肚皮，一脸神圣的表情。
束晴开门进来，便脱外套边朝乔温妮说：“气色挺好的，看来你和宝宝都很健康。”
乔温妮愁眉苦脸地说：“天天吃这么好，能不健康吗，我都长胖八斤了。”
凌灵收起相机走到三人身边，捏了捏乔温妮的脸，笑嘻嘻地说：“哪有胖，这样很好，皮肤吹弹可破，我都羡慕你。”
“就你最没资格说我不胖，你看你这胳膊，都只有我的一半粗！”
为了上镜好看，凌灵一向很瘦，吃的也最少，乔温妮单手就能圈住凌灵的大臂，这次手感却不一样，乔温妮又紧了紧手掌确认，吃惊道：“美女，你什么时候都长出肌肉了，我还以为我摸的是晴晴呢。”
凌灵把袖子撸起来，做出大力士的姿势，得意道：“厉害吧，我严格遵循晴晴给我的锻炼计划表和食谱，以后谁敢欺负我，我一拳让他找不着家。”
大家都哈哈大笑，张在婷高高举手说：“等过完年培训班再招两个老师，我就能轻松点了，到时候我也去锻炼，先…我先学个游泳吧！”
束晴给她竖了个大拇指，夸奖道：“又要招老师了，看来生意很不错嘛，张老板发大财。”
“好好好，你们都勤快，就我是懒虫。”乔温妮佯装不高兴，撅着嘴拿起筷子先开动，“懒虫饿了，要干饭！”
“温妮公主才不是懒虫，是我们的大宝贝。”凌灵殷勤地坐在她身边，给她盛了碗刚端上来的鸡汤，笑着说：“多吃点，不能饿着我们闺女。”
束晴和张在婷在对面的两个空位坐下，张在婷悄悄凑到她耳边，轻声说：“一会儿别在温妮面前提周凯盛，
刚才我不小心说了句，她立马黑脸了。”
束晴不明所以：“怎么了，不是已经离婚了？”
张在婷微微摇头，“没离，冷静期过了去办手续的时候，周凯盛放温妮鸽子了。”
“啊？”束晴皱眉，“那他现在人呢？”
“温妮说不知道，玩消失呢。”不方便一直窃窃私语，张在婷又强调一遍就结束话题，“总之别提他，让温妮心情好点。”
束晴点头答应。一顿饭下来，四人不约而同地没提任何男人与烦心事，都在聊着最近发生的有趣经历。束晴还向她们介绍了
Herwords
的
app，大家纷纷下载，刷了几分钟赞不绝口，乔温妮说要向温玲推荐，问问她有没有兴趣投资，张在婷说要把这款
app
介绍给培训班的孩子妈妈们。
凌灵最积极，直接在
Herwords
里现发了一条动态，配图就是今天的丰盛晚餐和四人刚拍的合照。她还提议在自己的百万大账号里给
app
做推广，束晴早有这样的想法，见凌灵主动提起很高兴，立刻把她的联系方式推给公司运营，让她们之后协助推进合作。
晚餐结束时，正好八点整，四人正打算收拾东西离开，窗外忽然响起爆破声，烟花照亮滴水湖，整片水面像洒满了星星。她们连忙推开玻璃门，一排站在包厢外的小台上看烟花，五彩缤纷，灿烂辉煌。
张在婷说：“今年刚好是我们认识的第十年。”
“十周年快乐！”温妮大声说：“其实这场烟花是我安排放的。”
三人都瞪大眼睛，吃惊地看着乔温妮，对她的大手笔难以置信。
乔温妮捂嘴偷笑，没几秒又哈哈大笑，“骗你们的，我都不知道临港原来可以放烟花呢！”
凌灵不甘心被耍，转身挠乔温妮痒痒，“竟敢骗我们，好大的胆子！”
张在婷也凑上前帮凌灵，乔温妮边笑边躲，束晴站在后面护着她以防摔倒，原本打算离开的几人又在烟花下闹做一团。
春节假期回来，束晴又开始新一轮的忙碌工作，app
在三个月里连续发版八次，钟晨妍初期的设想模式初见雏形，加上投入大量的推广费用以及包含凌灵在内的网红博主力荐，产品日活量迅速爬升至百万级，甚至有数百家公司入驻
Herwords
招聘板块进行职员纳新，尽管有“蹭热度”的嫌疑，但钟晨妍持乐观态度，她说只要有人发声，早晚有一天假的也会变成真的。
不出所料，因为速度太快无法刹住，凌灵在中途翻了大跟头，束晴手忙脚乱拽了她一把，也被连带着摔在雪地里，好在都没受伤，两人一不做二不休，干脆双手双脚张开躺在雪地里望着天空。
刚好是落日时间，将军山的落日与上海完全不同，天色将暗未暗，呈现一片温暖宁静的蓝调，近处是两侧散落着积雪的树枝，远处是村庄里稀稀疏疏的房屋光点，两人看着这片与众不同的风景，又转头看看对方，不约而同笑出了声。
笑着笑着，凌灵忽然说：“晴晴，这段时间谢谢你们，虽然现在依然不敢回忆前几个月的日子，真的太痛苦了，但好在我终于拿回自己身体的主权，学会面对自己了。”她停顿片刻，接着说：“我爱过章成彬，真的特别特别爱。他也爱过我，就算他后来成了一个王八蛋，但那两年我们是相爱的。”
“现在呢？”束晴低声问。
“现在也是真的不爱了，我早就不爱他了。”凌灵对着天空说：“以后我会努力生活，努力工作，一个人也要把自己过的很精彩！如果…如果再遇上另一个人，我也会再次勇敢尝试。”
束晴笑了笑，用手在身后支着坐起身，顺着白色雪道往下望，若有所思。
凌灵也学她的动作，靠着束晴，一手搭着她的肩膀问：“你和冯式东怎么打算？”
束晴猛地转头看向凌灵，只是雪镜挡住了她眼神里的诧异。
“温妮悄悄跟我说的，其实她和在婷早就知道了，只是你不愿意说，她们也只能装不明白。”
束晴愣神半晌，随即低头自嘲地笑了声，笑自己的装腔作势，也笑自己的做作和虚伪。
不过很快这些情绪都被风吹进了将军山的风雪里，束晴释怀道：“没什么打算，我和他已经分开了。”
凌灵歪头问：“那你还爱他吗？”
束晴没有马上回答，沉默片刻，忽然十分认真地对她说：“凌灵，你一定要好好做账号，积累越来越多的粉丝，上次视频里那些话，我真的希望能有更多人听到。”
不仅像凌灵这样的行业会收到大众审视，哪怕束晴这样普通的上班族也会接受周围无数的眼光，让人控制不住想要隐藏真实的自己。接受一份爱情需要付出太多代价了，要承受同事朋友的闲言碎语，承受职场的歧视，更要接受自己曾经想要努力靠近的目标竟然不是正确答案，这个残酷的事实。
凌灵已经勇敢迈出一步，但束晴知道，自己依旧躲在四面漏风的乌龟壳里，畏畏缩缩地试探过后再次缩回了脑袋。
回忆着过去几个月的生活，束晴自言自语般，缓慢地说：“冯式东这人，傲慢无礼，嘴贱毒舌，每天高高在上一副用鼻孔看人的模样，喜欢把所有人当下级使唤，三天两头把部门员工骂哭，还要我来给他善后笼络人心，又不尊重我的工作，所有事情安排都死板说一不二，一点都不懂树挪死人挪活的道理。最擅长扫兴，本来高兴的一件事，被他一怼兴致全无。”
凌灵听着哈哈大笑，呵出的气触到围巾，很快凝结成冰。
她们身后正好坐着两位不敢继续滑，打算拆了雪板往下走的小姑娘，看着像二十岁左右的大学生。听见束晴的话，其中一位不怕生的女孩忍不住凑上前问：“姐姐，这男的这么烂，你干嘛和他谈恋爱啊？”
束晴轻笑了声，说：“他长得帅，身材好，很自律，有上进心，执行力超强，虽然嘴巴坏，但是心却挺细，做的比说的多，会注意到连我自己都没发现的小伤口，会配合我的生活习惯，会为我受伤。”
“他养了一只很可爱的小狗，名字是我们在一起那天的纪念日。他还会做饭，很好吃，会做家务，一个人住但是家里打扫的很干净。和他在一起，我会有家的感觉，好像自己不是孤独地在大城市里流浪。”
身后女孩变得满脸纠结，“那好像…好像你这前男友也还行，你们为什么还要分手呢？”
“或许你们以后会明白，但最好永远不要有这样的烦恼。”束晴说着，转身低头帮她们拆雪板，温声说：“按这里，这样就会很容易脱下来。”
凌灵背着光看向束晴，她知道束晴已经回答了刚才的问题。
那你还爱他吗？
爱的。
但成年人的世界太复杂，不是一句简单的爱或不爱就能解答所有问题。不过凌灵相信束晴总有一天会像她一样，找到那份属于自己的答案。
顺着风的方向，凌灵张开手掌放在嘴边，大声喊道：“一切都会变好的！我们都会越来越好！”
作者的话
叶不洗
作者
02-07
感谢
豆友E8Egua1Mfc、1980lv、今天吃哪只猫猫
送的??其实冯还是有优点的，不至于无药可救??
??65.有能力的人会纠正错误
从阿勒泰返程那天，束晴在登机口接到冯式东的电话，凌灵看到来电显示一串陌生号码，束晴又半天没反应，立刻明白是谁，她自觉地先往飞机上走，对束晴说：“你接吧，还来得及。”
束晴点点头，退后几步，犹豫片刻还是接了。
冯式东刚从广交会回来便往公司赶，老板调侃他精力旺盛，冯式东解释说出去一周堆积了很多事需要立刻回去处理，其实他只想去公司见见束晴，但她的工位却空荡荡，早已人去楼空，连微信都被她删了。
冯式东没犹豫就拨了电话，
先开口问：“提前办离职了？”
束晴猜到他应该刚出差回来，发现她不在公司，转而来询问。束晴说：“对，上周就走了。”
“家也搬好了？”
“对。”
冯式东那头没再继续说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。半晌他才略带窝火地问：“束晴，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？”
“没有不想看见你，只是没必要。”停机坪上很冷，束晴穿的不多，冻到鼻子眼睛通红，不想在冯式东面前展露一丝脆弱，束晴双手捂住听筒，用力吸了吸发酸的鼻子，接着把手机放回耳边，继续道：“十七的东西我已经寄到你家了，记得查收。”
在拨出这通电话之前，冯式东以为经过这些天的独处，他们都已经冷静下来，只要有人适当服软，给彼此一个台阶下，他们就会和好如初，冯式东也做好准备为那天晚上的口不择言道歉，毕竟在他心里，和束晴还没有真正分开，他们只是有了矛盾。
但束晴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，或者说毫无情绪，仿佛对她而言，他已经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人。他所认为的冷静时间，不过是给束晴一个冷却关系的机会，顺带整装逃离关于他的一切。
冯式东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，自尊让他无法再说出挽留的话，只能虚张声势道：“不要再叫十七，我会给它改名。”
“那样最好。”束晴看了看登机口，所有人都已经进去，只剩下她了，“我还要赶飞机，先这样吧。以后应该也没什么事需要联系，祝你工作顺利。”说完没等那头回答，束晴快速挂断电话，顺带关机。
冯式东站在曾经和束晴吵过架的消防通道里，这里依旧安静…
从阿勒泰返程那天，束晴在登机口接到冯式东的电话，凌灵看到来电显示一串陌生号码，束晴又半天没反应，立刻明白是谁，她自觉地先往飞机上走，对束晴说：“你接吧，还来得及。”
束晴点点头，退后几步，犹豫片刻还是接了。
冯式东刚从广交会回来便往公司赶，老板调侃他精力旺盛，冯式东解释说出去一周堆积了很多事需要立刻回去处理，其实他只想去公司见见束晴，但她的工位却空荡荡，早已人去楼空，连微信都被她删了。
冯式东没犹豫就拨了电话，
先开口问：“提前办离职了？”
束晴猜到他应该刚出差回来，发现她不在公司，转而来询问。束晴说：“对，上周就走了。”
“家也搬好了？”
“对。”
冯式东那头没再继续说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。半晌他才略带窝火地问：“束晴，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？”
“没有不想看见你，只是没必要。”停机坪上很冷，束晴穿的不多，冻到鼻子眼睛通红，不想在冯式东面前展露一丝脆弱，束晴双手捂住听筒，用力吸了吸发酸的鼻子，接着把手机放回耳边，继续道：“十七的东西我已经寄到你家了，记得查收。”
在拨出这通电话之前，冯式东以为经过这些天的独处，他们都已经冷静下来，只要有人适当服软，给彼此一个台阶下，他们就会和好如初，冯式东也做好准备为那天晚上的口不择言道歉，毕竟在他心里，和束晴还没有真正分开，他们只是有了矛盾。
但束晴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，或者说毫无情绪，仿佛对她而言，他已经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人。他所认为的冷静时间，不过是给束晴一个冷却关系的机会，顺带整装逃离关于他的一切。
冯式东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，自尊让他无法再说出挽留的话，只能虚张声势道：“不要再叫十七，我会给它改名。”
“那样最好。”束晴看了看登机口，所有人都已经进去，只剩下她了，“我还要赶飞机，先这样吧。以后应该也没什么事需要联系，祝你工作顺利。”说完没等那头回答，束晴快速挂断电话，顺带关机。
冯式东站在曾经和束晴吵过架的消防通道里，这里依旧安静且漫天灰尘，他紧紧捏着手机，听着挂断的嘟嘟声，恍惚间以为这几个月的生活都是一场梦，他依旧每天过着枯燥的上班生活，解决各种各样让他头痛的
bug，没有出现过一个叫束晴的同事，更没有人能让他又爱又恨，放不开手又被逼着放手。
束晴上飞机后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，又戴上帽子和眼罩，对凌灵说：“我先睡一会儿，太困了。”
凌灵没敢打扰她，等半小时后飞机升至万米高空平稳飞行，凌灵向空姐要了一条毛毯，凑近邻位轻手轻脚给束晴盖上时，凌灵才发现她隐隐颤抖的下唇和强行克制的呼吸。
假期结束，束晴快速调整好状态，隔天便去了
Herwords
入职，钟晨妍十分热情地接待她，亲自带着束晴与公司所有人一一介绍。如她之前所说，公司里大部分员工都是女性，且工作热情十足。
但束晴只经过半周的了解就发现，尽管钟晨妍的创业项目很好，对产品也有独到见解，但她在人力管理能力上明显有所欠缺，别说人员之间的工作划分，就连部门与部门之间的职能分配都很混乱，日常工作中谁有空就谁填坑，好在同事之间相处不错，彼此都没有怨言。
这样的“人情”职场在公司创业初期没问题，也能让大家有更好的凝聚力，但随着员工人数增长和工作量增加，迟早会出现效率低下的问题，对公司长期发展和员工个人发展弊大于利。因此束晴进入公司后第一项工作，就是与钟晨妍一起调整人员组织架构，形成清晰的职权责任划分和明确的晋升激励机制。
接着束晴很快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人员招募上，职能部门的招聘相对容易，最难的是找到合适的高端技术人员，目前产品功能单一，现有的技术人员也能力有限，已经不足以支撑钟晨妍设想的很多功能。
束晴前后接连面试了数位工程师，少数几位她认为能力不够，其余数人她都抛出了明确的橄榄枝，毕竟当前最重要的事不是招一位多么顶尖的人才，而是找到一位能让产品部先顺利运转下去的“救星”。
但挖寻一位“高性价比”的高端技术员十分艰难，束晴发出去的
offer
都被各色各样的花式理由拒绝了，原因总归有两点，一是基于行业特征，高级工程师多为男性，来
Herwords
应聘的候选人也如此，他们对钟晨妍的创业理念无法感同深受，因此不看好公司的未来发展。二是预算实在有限，当前公司给不出市场平均线以上的薪资。
折腾大半个月后，钟晨妍都按耐不住来找束晴商量重新调整薪资包的计划，打算“阉割”其他部门的人员招聘来给产品部匀钱，束晴却突然想起一个人，她让钟晨妍随她一起去往崇明，再次坐渡轮到了横沙岛。
深冬时节连草坪都枯黄了一半，露营场地生意惨淡，一个帐篷也没有，陆鸿只穿了件单薄的卫衣，正蹲在草坪外围切割木头，一直白色长毛犬在木堆周围上蹿下跳，浑身都是木屑。
陆鸿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，玩笑着呵斥道：“老实坐着，不然马上让你爹给你接回去。”
小狗动了动耳朵，打算乖乖趴在草地上，腿还没放好，看到不远处的两个人，它忽然汪汪大叫两声，立刻朝束晴的方向狂奔而来，嘴角半张，吐着舌头，明显很高兴。
尽管两个月没见，小狗长大许多，但束晴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认出这是十七，或者它现在已经不叫十七了。
束晴附身轻轻摸了摸它的下巴，接着与陆鸿挥了挥手，笑着道：“好久不见，还记得我吗？”说完眼睛却东张西望，像在找什么。
陆鸿没回答，只是取下木工手套，边往这走，边说：“式东没在，他说这周搬家，太乱了，把十七送我这来住两天。”又好奇道：“你这是来找我？”
陆鸿没听冯式东说起过他和束晴的发展，但从他一有事就把十七送来崇明暂住的现状来看，陆鸿猜出冯式东和束晴已经分开，他没兴趣也不便多问，只是纳闷束晴怎么直接找到他这来了，还带着一位他不认识的女人。
束晴介绍道：“这位是我现在公司的老板，钟晨妍。今天来这，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公司，希望不会冒昧打扰。”
陆鸿应付这种状况很有经验，很快礼貌拒绝道：“不好意思，我不打算再上班了，况且我这露营地也离不开人。”
束晴已经提前与钟晨妍打好招呼，陆鸿虽然能力超群，对薪资大概率也没高要求，但无欲无求的人才最难搞定。钟晨妍向他伸出手，互相握了一下，笑着说：“听束晴说过，但还是想来试试，因为我们公司正在创业初期，实在没钱招厉害的人，只能来你这碰碰运气。”
陆鸿没想到这位女老板说话这么坦白，他一愣，也不好再泼冷水，指着一旁的长椅说：“你们先坐吧，要喝什么，我去拿。”
钟晨妍和束晴都说矿泉水就行。陆鸿去小木屋取水，束晴示意钟晨妍坐下，她跟着陆鸿进屋聊两句，十七也尾随他们，高高仰着脑袋往前走，被草地上的小土块绊倒了，它还恼怒用爪子扒草皮。束晴被逗笑，连忙起身抱起它。
陆鸿说：“十七倒像他爹，挺有脾气。”
束晴小声叫它：“十七，十七。”十七立刻变脸，收起生气的神情，笑哈哈地冲束晴吐舌头。
束晴想它大概没改名，依旧叫十七。冯式东这张说一不二的嘴，竟然也有说到却做不到的一天。
不敢想太多，束晴很快收起发散的思绪，看着厨房里烧热水的陆鸿问道：“
你不想继续做这行的原因，方便跟我说下嘛，其实上回我就挺好奇的。”
“那上回怎么不问式东？”陆鸿问。
束晴笑了笑没回答。因为上回冯式东要挖陆鸿，让她别管这事，束晴心里有气，当然没兴趣知道更多。
陆鸿也只是随口一提，自顾自解释道：“不是什么难言的秘密，身边的朋友都知道。我女朋友是之前的同事，因为连续加班猝死了，所以我辞职来了这里。”
束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故事，她震惊的说不出话。
“如果当时她晋升成功，现在应该成了我的上级。”陆鸿淡淡道：“你是
HR，应该明白我们行业男多女少，她要比其他人优秀、努力百倍才能脱颖而出，可惜…”他说着，轻笑了声，没有再讲下去，而是再次拒绝：“所以我不可能再回到职场的，很抱歉不能帮到你们。”
束晴沉默半响，看着他把滚烫的开水倒入三个透明杯中，体贴地用冷水兑温，先给十七的小碗倒上一半，十七欢快地趴在碗边舔起来。他又给束晴递了一杯，最后端着第三杯准备出去给钟晨妍。
束晴对着他的背影，忽然说：“如果是这样，你更应该来我们的公司。”
陆鸿脚步一顿。
束晴继续说：“一件事，
如果知道是错的，无能为力的人不得不选择远离它，有能力的人应该去纠正它，否则只会无休无止地错下去。”
陆鸿端着水，没有转身，却沙哑着问：“你们的产品是什么？”
束晴终于松了口气，微笑道：“让晨妍给你介绍，我相信你不会失望。”
束晴对自己选人的眼光很有自信，但述说公司理念还是钟晨妍更擅长，毕竟连她自己也被钟总说服了。束晴能做的，就是提醒钟晨妍不要把陆鸿当作一位普通的男性候选人那般对待，要像说服她的所有女性员工那样与陆鸿沟通，束晴相信他会有共鸣。
这天下午，三人聊了许久，陆鸿明显有一丝动摇，钟晨妍也对陆鸿展现出的潜能很满意，但陆鸿没有给出答复，只是趁天色还没完全暗下去前，提醒她们尽快离岛，否则渡轮要停了。
束晴没??期盼陆鸿能马上答应，毕竟过去那样惨痛的伤口没有任何特效药可以治愈，要给他时间好好考虑。
和钟晨妍上车准备离开时，十七非要跟着跳进后座，陆鸿用零食诱哄它下来都没用，最后只能使用“暴力”强行把十七抱走。束晴听着车外十七不停的汪汪声，似乎在控诉她的狠心，她忽然眼眶发热，轻轻叹了口气。
钟晨妍看穿一切，意有所指地问：“断舍离？”
束晴答非所问：“我觉得陆鸿会答应。”
“已经是下班时间，不谈工作，要学会
life-work-bance。”钟晨妍笑了笑，打开车载音响，放了首放松的音乐，束晴觉得耳熟，想起这首歌也在冯式东的车载歌单中。
真是奇怪，明明他们已经彻底分开，也不再有交集，但生活却时常有他的影子。
作者的话
叶不洗
作者
02-08
感谢
欣曠神怡、冰糖葫芦多点甜、ti
送的??今天是万收的加更！
??66.好久不见
一周后，果然如束晴预料那般，陆鸿答应加入Herwords的产品部门，但他要仅以技术顾问的身份参与工作，并且一周只来公司三天，周末也不会回复工作消息，尤其是不久后春季来临，节假日他要忙着经营崇明的露营地，少有空闲兼顾公司工作。
束晴没有异议，以陆鸿的级别，完全不需要参与基础工作，只需要指导其他人员做好架构即可，一周三天工作时间完全足够，钟晨妍也尊重束晴的想法，两人一拍即合，第二天就安排陆鸿来Herwords入职。
三周后app进行了陆鸿加入后的第一次发版升级，加上束晴新招聘的运营团队持续努力，Herwords迅速实现了日活量的翻倍，十分值得庆祝。
正好春节将至，尽管资金紧缺，不久前刚获得的融资已经被钟晨妍全部规划进各项经营预算中，但她还是动用“私库”给所有人准备了丰厚的新年红包。
束晴也对公司的未来更有信心，完全定下心来在临港好好工作生活，还趁周末去4s店买了辆车，毕竟临港交通不像市区方便，道路宽敞也不会拥堵，自驾是最便捷的通勤方式。
春节放假前，乔温妮约三位准备回家乡过年的朋友再聚一回，束晴要做太多年终收尾工作，实在没空匀半天去市区聚餐，况且她的沪C牌照工作日通行不便，乔温妮就自告奋勇带上凌灵和张在婷一同前往临港找束晴。
自从阿勒泰回来，束晴忙着新工作没再和她们见过面，也念的紧，一下班就提包走人，开车赶到她们在滴水湖附近提前预定的餐厅。
束晴进餐厅包厢时，凌灵正在对着窗外拍vlog，冬至过去后白天也变长了，天色将暗未暗，滴水湖上还有人在玩帆船，凌灵没见过，看的津津有味，顺便拍下当作账号的经营素材。
乔温妮的肚子大了不少，穿着贴身的毛衣能明显看出小腹的凸起，张在婷蹲在她的椅子边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的肚皮，一脸神圣的表情。
束晴开门进来，便脱外套边朝乔温妮说：“气色挺好的，看来你和宝宝都很健康。”
乔温妮愁眉苦脸地说：“天天吃这么好，能不健康吗，我都长胖八斤了。”
凌灵收起相机走…
一周后，果然如束晴预料那般，陆鸿答应加入
Herwords
的产品部门，但他要仅以技术顾问的身份参与工作，并且一周只来公司三天，周末也不会回复工作消息，尤其是不久后春季来临，节假日他要忙着经营崇明的露营地，少有空闲兼顾公司工作。
束晴没有异议，以陆鸿的级别，完全不需要参与基础工作，只需要指导其他人员做好架构即可，一周三天工作时间完全足够，钟晨妍也尊重束晴的想法，两人一拍即合，第二天就安排陆鸿来
Herwords
入职。
三周后
app
进行了陆鸿加入后的第一次发版升级，加上束晴新招聘的运营团队持续努力，Herwords
迅速实现了日活量的翻倍，十分值得庆祝。
正好春节将至，尽管资金紧缺，不久前刚获得的融资已经被钟晨妍全部规划进各项经营预算中，但她还是动用“私库”给所有人准备了丰厚的新年红包。
束晴也对公司的未来更有信心，完全定下心来在临港好好工作生活，还趁周末去
4s
店买了辆车，毕竟临港交通不像市区方便，道路宽敞也不会拥堵，自驾是最便捷的通勤方式。
春节放假前，乔温妮约三位准备回家乡过年的朋友再聚一回，束晴要做太多年终收尾工作，实在没空匀半天去市区聚餐，况且她的沪
C
牌照工作日通行不便，乔温妮就自告奋勇带上凌灵和张在婷一同前往临港找束晴。
自从阿勒泰回来，束晴忙着新工作没再和她们见过面，也念的紧，一下班就提包走人，开车赶到她们在滴水湖附近提前预定的餐厅。
束晴进餐厅包厢时，凌灵正在对着窗外拍
vlog，冬至过去后白天也变长了，天色将暗未暗，滴水湖上还有人在玩帆船，凌灵没见过，看的津津有味，顺便拍下当作账号的经营素材。
乔温妮的肚子大了不少，穿着贴身的毛衣能明显看出小腹的凸起，张在婷蹲在她的椅子边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的肚皮，一脸神圣的表情。
束晴开门进来，便脱外套边朝乔温妮说：“气色挺好的，看来你和宝宝都很健康。”
乔温妮愁眉苦脸地说：“天天吃这么好，能不健康吗，我都长胖八斤了。”
凌灵收起相机走到三人身边，捏了捏乔温妮的脸，笑嘻嘻地说：“哪有胖，这样很好，皮肤吹弹可破，我都羡慕你。”
“就你最没资格说我不胖，你看你这胳膊，都只有我的一半粗！”
为了上镜好看，凌灵一向很瘦，吃的也最少，乔温妮单手就能圈住凌灵的大臂，这次手感却不一样，乔温妮又紧了紧手掌确认，吃惊道：“美女，你什么时候都长出肌肉了，我还以为我摸的是晴晴呢。”
凌灵把袖子撸起来，做出大力士的姿势，得意道：“厉害吧，我严格遵循晴晴给我的锻炼计划表和食谱，以后谁敢欺负我，我一拳让他找不着家。”
大家都哈哈大笑，张在婷高高举手说：“等过完年培训班再招两个老师，我就能轻松点了，到时候我也去锻炼，先…我先学个游泳吧！”
束晴给她竖了个大拇指，夸奖道：“又要招老师了，看来生意很不错嘛，张老板发大财。”
“好好好，你们都勤快，就我是懒虫。”乔温妮佯装不高兴，撅着嘴拿起筷子先开动，“懒虫饿了，要干饭！”
“温妮公主才不是懒虫，是我们的大宝贝。”凌灵殷勤地坐在她身边，给她盛了碗刚端上来的鸡汤，笑着说：“多吃点，不能饿着我们闺女。”
束晴和张在婷在对面的两个空位坐下，张在婷悄悄凑到她耳边，轻声说：“一会儿别在温妮面前提周凯盛，
刚才我不小心说了句，她立马黑脸了。”
束晴不明所以：“怎么了，不是已经离婚了？”
张在婷微微摇头，“没离，冷静期过了去办手续的时候，周凯盛放温妮鸽子了。”
“啊？”束晴皱眉，“那他现在人呢？”
“温妮说不知道，玩消失呢。”不方便一直窃窃私语，张在婷又强调一遍就结束话题，“总之别提他，让温妮心情好点。”
束晴点头答应。一顿饭下来，四人不约而同地没提任何男人与烦心事，都在聊着最近发生的有趣经历。束晴还向她们介绍了
Herwords
的
app，大家纷纷下载，刷了几分钟赞不绝口，乔温妮说要向温玲推荐，问问她有没有兴趣投资，张在婷说要把这款
app
介绍给培训班的孩子妈妈们。
凌灵最积极，直接在
Herwords
里现发了一条动态，配图就是今天的丰盛晚餐和四人刚拍的合照。她还提议在自己的百万大账号里给
app
做推广，束晴早有这样的想法，见凌灵主动提起很高兴，立刻把她的联系方式推给公司运营，让她们之后协助推进合作。
晚餐结束时，正好八点整，四人正打算收拾东西离开，窗外忽然响起爆破声，烟花照亮滴水湖，整片水面像洒满了星星。她们连忙推开玻璃门，一排站在包厢外的小台上看烟花，五彩缤纷，灿烂辉煌。
张在婷说：“今年刚好是我们认识的第十年。”
“十周年快乐！”温妮大声说：“其实这场烟花是我安排放的。”
三人都瞪大眼睛，吃惊地看着乔温妮，对她的大手笔难以置信。
乔温妮捂嘴偷笑，没几秒又哈哈大笑，“骗你们的，我都不知道临港原来可以放烟花呢！”
凌灵不甘心被耍，转身挠乔温妮痒痒，“竟敢骗我们，好大的胆子！”
张在婷也凑上前帮凌灵，乔温妮边笑边躲，束晴站在后面护着她以防摔倒，原本打算离开的几人又在烟花下闹做一团。
春节假期回来，束晴又开始新一轮的忙碌工作，app
在三个月里连续发版八次，钟晨妍初期的设想模式初见雏形，加上投入大量的推广费用以及包含凌灵在内的网红博主力荐，产品日活量迅速爬升至百万级，甚至有数百家公司入驻
Herwords
招聘板块进行职员纳新，尽管有“蹭热度”的嫌疑，但钟晨妍持乐观态度，她说只要有人发声，早晚有一天假的也会变成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