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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久，纪云禾才一瘸一拐地回家。</p>
一进屋，她就瘫坐在沙发上，脱下鞋袜，右脚踝已经肿起。</p>
随便一碰，疼的她冷汗直流。</p>
草草擦了药，她就这么靠着沙发，疲惫睡去。</p>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，纪云禾被冷风吹醒，才发现天已经漆黑。</p>
她搓了搓手臂，起身正要上楼，身后传来开门声，她回头一看，是陆景淮带着姜小苒回来了。</p>
姜小苒披着军装外套，柔弱地被男人扶在怀中。</p>
纪云禾僵住，又撞上陆景淮投来的漠然眼神，只觉更冷了。</p>
姜小苒见状，故作咳了两声说：“景淮哥，你守了我一整天，也陪陪云禾姐吧。”</p>
“不用管她。”</p>
陆景淮淡淡丢出句，扶着姜小苒往楼上走：“医生说你需要静养，我送你回房休息。”</p>
纪云禾扶着沙发背的手慢慢收紧，竭力不去看两人亲昵的身影，可心头别压下去的疑问再一次跳了出来。</p>
如果她的爱情只是她一厢情愿，还有必要坚持吗？</p>
忍下心酸，纪云禾艰难上楼。</p>
在踏上最后一步台阶时，脚忽的一软，整个身体都往后仰去。</p>
下一秒，一只温热的手抓住她的手腕。</p>
纪云禾愕然抬头，看见陆景淮站在面前。</p>
她站稳后，心有余悸又由衷说：“谢谢……”</p>
刚说完，那只手就像避开瘟神似的撒开，她的心也跟着空了些。</p>
陆景淮瞥向纪云禾肿的像馒头的脚踝，眸底划过抹诧异。</p>
换做以前，先不说受伤，看见他跟姜小苒在一块，她肯定会又哭又闹。</p>
沉寂半晌，纪云禾见陆景淮突然拿出把77式手枪，递了过来：“纪军长让我把它交给你。”</p>
她眸色一震，这是曾经父亲教她打靶时送给她的。</p>
五年前母亲用它自杀后，她就再也没碰过了。</p>
想起母亲，她鼻头一酸，但自己现在已经克服了心理障碍，拿得起枪了。</p>
接过枪，细细摩挲了会儿，纪云禾还想跟陆景淮说些什么，可对方直接转身回房了。</p>
她眼底掠过丝失落，恹恹回房，将奖章和枪小心翼翼地收进抽屉里。</p>
之后几天，因为伤势较重，纪云禾暂时在家休息。</p>
一个星期后，伤好的差不多，她就去见了父亲，得知他下午要去市里开会，便一直等到父亲走了之后，她才离开。</p>
一进门，却看见姜小苒站在院子里，手里拿着她的枪。</p>
纪云禾心头一凛，疾步上前：“姜小苒，那不是你能碰的！”</p>
枪不是儿戏。</p>
姜小苒歪着头，脸上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：“纪云禾，这一次，我倒要看看你爸还能不能救你——”</p>
“你要干什么？住手！”</p>
话音未落，姜小苒突然扣动扳机。</p>
‘砰——！’第7章</p>
姜小苒开枪自杀了。</p>
纪云禾怔愣看着姜小苒鲜血淋漓倒下。</p>
巨大的枪声惊的大院里的人都跑了过来，等看清里头情况，立刻有人惊叫：“杀人了……纪云禾杀人了！”</p>
嘈杂中，一辆军用吉普在门外急刹。</p>
纪云禾一抬眼，就看见陆景淮黑着脸冲进来，风似的奔过去，小心地把不省人事地姜小苒抱起。</p>
心口一滞，她急于辩驳：“不是我，我没有杀人，是姜小苒自己……”</p>
“把她带去禁闭室！”</p>
男人似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话，和着深恶痛绝的眼神，刺人心脾。</p>
纪云禾僵着，只觉浑身血液都凝固，连同呼吸也艰难起来。</p>
众目睽睽下，她被带去了禁闭室。</p>
天渐黑，夜空飘起了雨。</p>
禁闭室静的可怕，初秋的寒意渐渐刺骨。</p>
‘吱’的一声，门被推开，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。</p>
纪云禾抬头看清来人，下意识站起身立正。</p>
“景淮……”</p>
陆景淮一步步走近，打量的目光苛责又无情：“子弹打在小苒肩胛骨上，差点失血过多身亡。”</p>
顿了顿，他停住脚，声音又冷了几分：“纪云禾，你够狠。”</p>
这话刺的纪云禾脸色乍白，她慌得乱走向他：“不是的，我没……”</p>
没好全的脚忽的一抽，疼的她踉跄撞在男人坚硬的怀里，可下一瞬，便被一只手捏住胳膊往外一推。</p>
察觉到陆景淮脸上的嫌恶，纪云禾死死拉住他的手，继续说：“……枪是姜小苒私自从我房间拿走，是她自己打伤——”</p>
“你还狡辩，小苒根本不会用枪！”</p>
男人彻底甩开她。</p>
‘嘭’的一下，纪云禾撞到铁床，疼的直不起腰。</p>
但此刻，更疼的是她的心。</p>
她忍着难受，虚弱求：“自己开枪和别人开枪造成的弹道不一样，既然你不信我，那我能不能申请……让医生查一查？”</p>
陆景淮拧起眉，盯着她的目光多了分探究。</p>
纪云禾以为他听了进去，又说：“我的能力你在靶场上看的清楚，如果我真要杀姜小苒，她还能活吗？”</p>
话落，陆景淮的神色更难看。</p>
“你可真是死不悔改。”</p>
话落，他毫不留情离开。</p>
‘哐当’一声，门又被关上。</p>
纪云禾缓缓滑落在地，腰上的刺疼一下又一下提醒她，陆景淮的无情。</p>
一夜未眠。</p>
天刚亮，看守兵就把纪云禾带去军营的审判机关。</p>
她一到，旁听席上坐着的军属就开始议论纷纷。</p>
“纪云禾仗着有爹撑腰，平时就飞扬跋扈，没想到胆子越养越肥，居然大胆到杀人，这种败类一定要赶出军营才好！”</p>
“听说陆旅长本来和那位姜同志两情相悦，纪云禾抢了人家男人还想要人家的命，真够不要脸的！”</p>
“这事闹这么大，纪军长肯定会被连累受处分！”</p>
听到这，纪云禾下意识朝家属席上看去，但却看到了陆景淮。</p>
男人哪怕坐着，依旧端正如钟，只是四目相对，他的冷漠总叫她觉得不安。</p>
出神间，韩司令已经走到了她面前，浑厚的声音满是威严：“纪云禾，对于你蓄意谋杀姜小苒一事，你认罪吗？”</p>
纪云禾脸色一变，正要反驳，家属席上却传来无情的一句——</p>
“首长，人证物证俱在，她已经没什么好辩驳的，作为惩罚，我提议开除纪云禾的军籍。”第8章</p>
纪云禾皱缩的瞳孔颤了颤，那怕早料到陆景淮不会为她说话，可此刻他的冷漠还是叫她心口闷痛。</p>
捏紧了拳，她敛去眼底的痛色，铿锵回答：“首长，我没有罪。我请求公安机关介入调查。”</p>
话落，众人哗然。</p>
旁听席有人惊呼：“纪云禾是疯了吗？开除军籍好歹还留了一命，要是公安机关介入，她蓄意杀人肯定要判死刑！”</p>
韩司令也更是肃然：“我再问一遍，你考虑清楚了吗？确定要请公安机关介入？”</p>
纪云禾眼都不眨，依旧坚定点头：“确定。”</p>
她很清楚，自己没有罪。</p>
可这事情要是这么不明不白过去，她自己受污蔑还是其次，更重要的是父亲一定会受影响。</p>
被父亲疼爱了两辈子，她怎么忍心他还未她受累？</p>
因为要等待公安机关介入，纪云禾被再次关起来。</p>
被陆景淮送进铁门内，见他要离开，纪云禾终于问出憋在心里的话：“我之前申请让医生查一查姜小苒受伤的弹道，你为什么不查？”</p>
陆景淮理了理袖口，只说：“查弹道要再一次撕裂伤口，没必要。”</p>
纪云禾蓦然握紧手，心里好像有什么轰然碎裂。</p>
迎着男人薄凉的目光，她不受控红了眼。</p>
“陆景淮，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？你担心姜小苒撕裂伤口难受，就从来没想过我被冤枉……是多难受？”</p>
四目相对，陆景淮冷硬的心倏而一刺，女人质问的泪眼竟叫他不敢对视。</p>
纪云禾从来是骄傲的，放肆的，可此刻竟然莫名破碎。1</p>
他扭开头，不自在道：“你既然知道难受，那就趁早想清楚之后怎么应付公安人员。”</p>
说完，他绕开眼前的人，风似的大步离开。</p>
纪云禾看着他的背影消失，默默咽下满喉苦涩。</p>
这样被关了三天，她并没有等来公安人员。</p>
但第四天中午，铁门被打开，看守兵声音清晰：“纪云禾，你无罪释放了。”</p>
意料之中，纪云禾终于松了口气。</p>
走出看守大门，却看见陆景淮站在外头等着。</p>
想到上次的不欢而散，她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男人。</p>
没先到，陆景淮竟然主动朝她走了过来，却说：“小苒想见你，说要跟你道个歉，那天你忽然回家，她被吓到了才不小心扣动扳机，造成误会。”</p>
纪云禾霎时停住脚，心头受到了重重一击。</p>
看着陆景淮一本正经的脸，她无比失望，重生以来头一次竖起满身的刺：“不小心？误会？”</p>
“陆景淮！是不是姜小苒哪天杀了人，只要说是不小心，你也能这么护着她？”</p>
男人拧紧眉头，他本意是低头求和，没想到是这种场面。</p>
这一瞬，他好像又回到新婚那几天，女人像只没长大的刺猬，尖锐任性，蛮不讲理。</p>
烦躁顿升，他压低声音：“你到底要计较什么？枪对军人来说比生命还重要，你连枪都保管不好难道就没错？”</p>
“够了！”</p>
一句浑厚而震怒的声音自两人身后响起。</p>
纪云禾抬眼望去，心一顿：“……爸？”</p>
纪父一身常服站在几步外，满脸心疼和不满，也不知道来了多久。</p>
一时，压抑了几天的委屈直接涌了上来，让纪云禾险些落了泪。</p>
陆景淮身体紧绷，生硬朝纪父敬了个礼：“纪军长。”</p>
纪父看了他们一眼，转身朝办公室走：“你们两个跟我过来。”</p>
十分钟后，军长办公室。</p>
气氛僵凝，还算宽敞的办公室静到几乎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。</p>
纪云禾主动打破僵局：“爸，其实我们……”</p>
“你别说话，坐到一边休息去。”</p>
纪父抬手打断，目光死盯陆景淮：“景淮，你是我带过的最优秀的兵，我把女儿嫁给你，是希望你能照顾她”</p>
“可你扪心自问，这个‘丈夫’，你当得称职吗？”</p>
陆景淮眼眸微垂，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，始终没能说出一个字。</p>
纪云禾偏过头不去看，喉咙却堵了团棉花似的。</p>
沉寂良久，纪父也丧失了耐心，直接丢出句：“你们离婚吧。”第9章</p>
短短五个字，让陆景淮和纪云禾都愣住了。</p>
反应过来后，纪云禾‘噌’的又站起：“爸，我才结婚三个多月……”</p>
“就是因为结婚才三个多月，趁早断了好。”纪父语气坚决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。</p>
一进屋，她就瘫坐在沙发上，脱下鞋袜，右脚踝已经肿起。</p>
随便一碰，疼的她冷汗直流。</p>
草草擦了药，她就这么靠着沙发，疲惫睡去。</p>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，纪云禾被冷风吹醒，才发现天已经漆黑。</p>
她搓了搓手臂，起身正要上楼，身后传来开门声，她回头一看，是陆景淮带着姜小苒回来了。</p>
姜小苒披着军装外套，柔弱地被男人扶在怀中。</p>
纪云禾僵住，又撞上陆景淮投来的漠然眼神，只觉更冷了。</p>
姜小苒见状，故作咳了两声说：“景淮哥，你守了我一整天，也陪陪云禾姐吧。”</p>
“不用管她。”</p>
陆景淮淡淡丢出句，扶着姜小苒往楼上走：“医生说你需要静养，我送你回房休息。”</p>
纪云禾扶着沙发背的手慢慢收紧，竭力不去看两人亲昵的身影，可心头别压下去的疑问再一次跳了出来。</p>
如果她的爱情只是她一厢情愿，还有必要坚持吗？</p>
忍下心酸，纪云禾艰难上楼。</p>
在踏上最后一步台阶时，脚忽的一软，整个身体都往后仰去。</p>
下一秒，一只温热的手抓住她的手腕。</p>
纪云禾愕然抬头，看见陆景淮站在面前。</p>
她站稳后，心有余悸又由衷说：“谢谢……”</p>
刚说完，那只手就像避开瘟神似的撒开，她的心也跟着空了些。</p>
陆景淮瞥向纪云禾肿的像馒头的脚踝，眸底划过抹诧异。</p>
换做以前，先不说受伤，看见他跟姜小苒在一块，她肯定会又哭又闹。</p>
沉寂半晌，纪云禾见陆景淮突然拿出把77式手枪，递了过来：“纪军长让我把它交给你。”</p>
她眸色一震，这是曾经父亲教她打靶时送给她的。</p>
五年前母亲用它自杀后，她就再也没碰过了。</p>
想起母亲，她鼻头一酸，但自己现在已经克服了心理障碍，拿得起枪了。</p>
接过枪，细细摩挲了会儿，纪云禾还想跟陆景淮说些什么，可对方直接转身回房了。</p>
她眼底掠过丝失落，恹恹回房，将奖章和枪小心翼翼地收进抽屉里。</p>
之后几天，因为伤势较重，纪云禾暂时在家休息。</p>
一个星期后，伤好的差不多，她就去见了父亲，得知他下午要去市里开会，便一直等到父亲走了之后，她才离开。</p>
一进门，却看见姜小苒站在院子里，手里拿着她的枪。</p>
纪云禾心头一凛，疾步上前：“姜小苒，那不是你能碰的！”</p>
枪不是儿戏。</p>
姜小苒歪着头，脸上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：“纪云禾，这一次，我倒要看看你爸还能不能救你——”</p>
“你要干什么？住手！”</p>
话音未落，姜小苒突然扣动扳机。</p>
‘砰——！’第7章</p>
姜小苒开枪自杀了。</p>
纪云禾怔愣看着姜小苒鲜血淋漓倒下。</p>
巨大的枪声惊的大院里的人都跑了过来，等看清里头情况，立刻有人惊叫：“杀人了……纪云禾杀人了！”</p>
嘈杂中，一辆军用吉普在门外急刹。</p>
纪云禾一抬眼，就看见陆景淮黑着脸冲进来，风似的奔过去，小心地把不省人事地姜小苒抱起。</p>
心口一滞，她急于辩驳：“不是我，我没有杀人，是姜小苒自己……”</p>
“把她带去禁闭室！”</p>
男人似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话，和着深恶痛绝的眼神，刺人心脾。</p>
纪云禾僵着，只觉浑身血液都凝固，连同呼吸也艰难起来。</p>
众目睽睽下，她被带去了禁闭室。</p>
天渐黑，夜空飘起了雨。</p>
禁闭室静的可怕，初秋的寒意渐渐刺骨。</p>
‘吱’的一声，门被推开，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。</p>
纪云禾抬头看清来人，下意识站起身立正。</p>
“景淮……”</p>
陆景淮一步步走近，打量的目光苛责又无情：“子弹打在小苒肩胛骨上，差点失血过多身亡。”</p>
顿了顿，他停住脚，声音又冷了几分：“纪云禾，你够狠。”</p>
这话刺的纪云禾脸色乍白，她慌得乱走向他：“不是的，我没……”</p>
没好全的脚忽的一抽，疼的她踉跄撞在男人坚硬的怀里，可下一瞬，便被一只手捏住胳膊往外一推。</p>
察觉到陆景淮脸上的嫌恶，纪云禾死死拉住他的手，继续说：“……枪是姜小苒私自从我房间拿走，是她自己打伤——”</p>
“你还狡辩，小苒根本不会用枪！”</p>
男人彻底甩开她。</p>
‘嘭’的一下，纪云禾撞到铁床，疼的直不起腰。</p>
但此刻，更疼的是她的心。</p>
她忍着难受，虚弱求：“自己开枪和别人开枪造成的弹道不一样，既然你不信我，那我能不能申请……让医生查一查？”</p>
陆景淮拧起眉，盯着她的目光多了分探究。</p>
纪云禾以为他听了进去，又说：“我的能力你在靶场上看的清楚，如果我真要杀姜小苒，她还能活吗？”</p>
话落，陆景淮的神色更难看。</p>
“你可真是死不悔改。”</p>
话落，他毫不留情离开。</p>
‘哐当’一声，门又被关上。</p>
纪云禾缓缓滑落在地，腰上的刺疼一下又一下提醒她，陆景淮的无情。</p>
一夜未眠。</p>
天刚亮，看守兵就把纪云禾带去军营的审判机关。</p>
她一到，旁听席上坐着的军属就开始议论纷纷。</p>
“纪云禾仗着有爹撑腰，平时就飞扬跋扈，没想到胆子越养越肥，居然大胆到杀人，这种败类一定要赶出军营才好！”</p>
“听说陆旅长本来和那位姜同志两情相悦，纪云禾抢了人家男人还想要人家的命，真够不要脸的！”</p>
“这事闹这么大，纪军长肯定会被连累受处分！”</p>
听到这，纪云禾下意识朝家属席上看去，但却看到了陆景淮。</p>
男人哪怕坐着，依旧端正如钟，只是四目相对，他的冷漠总叫她觉得不安。</p>
出神间，韩司令已经走到了她面前，浑厚的声音满是威严：“纪云禾，对于你蓄意谋杀姜小苒一事，你认罪吗？”</p>
纪云禾脸色一变，正要反驳，家属席上却传来无情的一句——</p>
“首长，人证物证俱在，她已经没什么好辩驳的，作为惩罚，我提议开除纪云禾的军籍。”第8章</p>
纪云禾皱缩的瞳孔颤了颤，那怕早料到陆景淮不会为她说话，可此刻他的冷漠还是叫她心口闷痛。</p>
捏紧了拳，她敛去眼底的痛色，铿锵回答：“首长，我没有罪。我请求公安机关介入调查。”</p>
话落，众人哗然。</p>
旁听席有人惊呼：“纪云禾是疯了吗？开除军籍好歹还留了一命，要是公安机关介入，她蓄意杀人肯定要判死刑！”</p>
韩司令也更是肃然：“我再问一遍，你考虑清楚了吗？确定要请公安机关介入？”</p>
纪云禾眼都不眨，依旧坚定点头：“确定。”</p>
她很清楚，自己没有罪。</p>
可这事情要是这么不明不白过去，她自己受污蔑还是其次，更重要的是父亲一定会受影响。</p>
被父亲疼爱了两辈子，她怎么忍心他还未她受累？</p>
因为要等待公安机关介入，纪云禾被再次关起来。</p>
被陆景淮送进铁门内，见他要离开，纪云禾终于问出憋在心里的话：“我之前申请让医生查一查姜小苒受伤的弹道，你为什么不查？”</p>
陆景淮理了理袖口，只说：“查弹道要再一次撕裂伤口，没必要。”</p>
纪云禾蓦然握紧手，心里好像有什么轰然碎裂。</p>
迎着男人薄凉的目光，她不受控红了眼。</p>
“陆景淮，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？你担心姜小苒撕裂伤口难受，就从来没想过我被冤枉……是多难受？”</p>
四目相对，陆景淮冷硬的心倏而一刺，女人质问的泪眼竟叫他不敢对视。</p>
纪云禾从来是骄傲的，放肆的，可此刻竟然莫名破碎。1</p>
他扭开头，不自在道：“你既然知道难受，那就趁早想清楚之后怎么应付公安人员。”</p>
说完，他绕开眼前的人，风似的大步离开。</p>
纪云禾看着他的背影消失，默默咽下满喉苦涩。</p>
这样被关了三天，她并没有等来公安人员。</p>
但第四天中午，铁门被打开，看守兵声音清晰：“纪云禾，你无罪释放了。”</p>
意料之中，纪云禾终于松了口气。</p>
走出看守大门，却看见陆景淮站在外头等着。</p>
想到上次的不欢而散，她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男人。</p>
没先到，陆景淮竟然主动朝她走了过来，却说：“小苒想见你，说要跟你道个歉，那天你忽然回家，她被吓到了才不小心扣动扳机，造成误会。”</p>
纪云禾霎时停住脚，心头受到了重重一击。</p>
看着陆景淮一本正经的脸，她无比失望，重生以来头一次竖起满身的刺：“不小心？误会？”</p>
“陆景淮！是不是姜小苒哪天杀了人，只要说是不小心，你也能这么护着她？”</p>
男人拧紧眉头，他本意是低头求和，没想到是这种场面。</p>
这一瞬，他好像又回到新婚那几天，女人像只没长大的刺猬，尖锐任性，蛮不讲理。</p>
烦躁顿升，他压低声音：“你到底要计较什么？枪对军人来说比生命还重要，你连枪都保管不好难道就没错？”</p>
“够了！”</p>
一句浑厚而震怒的声音自两人身后响起。</p>
纪云禾抬眼望去，心一顿：“……爸？”</p>
纪父一身常服站在几步外，满脸心疼和不满，也不知道来了多久。</p>
一时，压抑了几天的委屈直接涌了上来，让纪云禾险些落了泪。</p>
陆景淮身体紧绷，生硬朝纪父敬了个礼：“纪军长。”</p>
纪父看了他们一眼，转身朝办公室走：“你们两个跟我过来。”</p>
十分钟后，军长办公室。</p>
气氛僵凝，还算宽敞的办公室静到几乎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。</p>
纪云禾主动打破僵局：“爸，其实我们……”</p>
“你别说话，坐到一边休息去。”</p>
纪父抬手打断，目光死盯陆景淮：“景淮，你是我带过的最优秀的兵，我把女儿嫁给你，是希望你能照顾她”</p>
“可你扪心自问，这个‘丈夫’，你当得称职吗？”</p>
陆景淮眼眸微垂，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，始终没能说出一个字。</p>
纪云禾偏过头不去看，喉咙却堵了团棉花似的。</p>
沉寂良久，纪父也丧失了耐心，直接丢出句：“你们离婚吧。”第9章</p>
短短五个字，让陆景淮和纪云禾都愣住了。</p>
反应过来后，纪云禾‘噌’的又站起：“爸，我才结婚三个多月……”</p>
“就是因为结婚才三个多月，趁早断了好。”纪父语气坚决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。</p>